胤禛闻言反倒松了口气,是因年家之势也好,年世兰那一份炽热的真情也罢,他都不愿与她走到那一步。只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世兰悲绝的面容。也不愿见。

“下去吧。你知道如何说。”

殿内重新安静。

胤禛眼神盯着一处,他甩动佛珠,而后面色一瞬厌恶,“念在昔日情与纯元情谊,朕屡次饶过。在其位,而不谋其政。不想着为朕解忧,却多次挑起祸端。如此沉不住气,不中用啊。”

第113章 余莺儿发疯前兆

他不是不知道宜修多年来是如何忍耐嚣张越矩的年世兰,为了大局,她在这块上总是深受委屈。只是她是皇后,便没有委屈二字可言。他让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屡次三番保她,她却实在叫他失望。

身为皇后,当和睦六宫。他为天子都不得不为了大清的安定而处处忍耐考虑,区区妇道人家的妒忌心却险些叫他功亏一篑。宜修有心刺激也好,无心之言也罢,总归都是她挑起了年世兰的疑心。

皇额娘她,实在过于亲近这个侄女。从前疼爱纯元倒也罢了,纯元那般性情风姿,皇额娘如何疼都不为过,可这宜修如何能与纯元相提并论,皇额娘却也对其百般维护纵容,临了时还不忘托付与自己。以至她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中宫应有的气度。

生了这本不该有的风波。

佛珠在手中转动,他思及什么,心念一顿。

隆科多之事,未必只有三人知晓。有人常常陪伴皇额娘身侧。她自然不会做损害自己利益的事,但她宫里那些贱奴才们......

愈发的烦躁,胤禛深拢眉头思索。很快又否定,那事的最大嫌疑还是隆科多自己,祸从口中,以至于招致准葛尔人惦记生事。

虽如此想,心里头到底还有些不舒服。

“去翊坤宫,朕要去看看世兰。”后宫总是这样,不曾安宁。他心神累极,疲倦起身,打算去好好安抚年世兰一番,让她放下心来,不要过于忧思,反倒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至于端妃。皇家的确对不起她,却也是无奈之举。那个成型的男胎,他是绝对不允许活在世上。从前年世兰对当年之事从不做他想,现在,倒是不大同了。

“端妃为人忠贞,性子安静。贞静二字。也好。”胤禛的心在面对他的江山取舍间从未软过,明黄色的身影立于冰冷的龙椅前,他眼神不曾变一下,侧头,冷声而下,“去办吧。”

是端妃的谥号。

苏培盛拿着拂尘的手都忍不住发紧:“奴才知道。”

皇贵妃时隔多年突生疑心。有人,便要无声无息地死去。要做得了无痕迹,不能有一丝一毫突兀,惹人怀疑。

皇上,是绝对不让皇贵妃知道真相。让年将军,知道真相。

隆科多大人已死,皇上不欲短时间内连杀二位重臣,世人难免会加以诟病,揣测隆科多大人实非病死,而是当今天子要兔死狗烹。

年将军的罪证已然掌握不少,只是欠缺一个时机。欠一个年羹尧犯下更大冒犯之罪,声名狼藉的时机,才能一举拿下。而在这之前,这事是不能给还牢牢控制兵权的年将军知晓,否则必有大祸。

苏培盛何能不知道皇上的无情。只是难免得悲凉。端妃娘娘半生折磨,为皇家做了一把尖刀,承受无数苦果,最终却还是得不了善终。

胤禛很快将一直哀哀哭泣失神的年世兰哄好,她说自己多年无子嗣是不是被人害的,不然自己身子无虞,又怎么会如此,话里话外都指向皇后,连什么大逆不道的巫蛊之术都说出来了,满眼深切怨恨。可却对皇上依旧是亲近不疑,言行举止与从前无异,甚至因为伤心害怕,更为依赖一般。

他与她夫妻多年,朝夕相处的时候太多了。以年世兰浅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