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军医!快!”

领头的年轻男人,冲着大门口嘶吼着。

他的小腿以下已经血肉模糊了,血红的皮肉之间,可以清晰看见被顶出血肉之间的白色骨头。

到底有多痛,无法想象。

被炸弹炸伤的腿,在经历已二十里路背着人跑的情况下,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随着年轻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军营大门前,随后出现了一队看起来十分狼狈的人。

王虎子面色苍白如纸,脸上身上都是被炸伤之后,留下的黑灰和伤口。

他并不算宽厚的后背上,背着奄奄一息,生死不明的林盛夏。

王虎子一瘸一拐的跑在队伍的最前头,嘴里只机械的念着那句,‘找军~医!’

只是他在见到军~营守卫打开门,列队出来之后,喊出的声明显越来越小了。

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

列队出来的人,正是临行前林盛夏安排在门卫处的接应兵,以及那位与他熟识的老军医。

他或许早已料定了自己不能全乎的回来,所以做足了准备。

接应兵在用望远镜确认了外面来人的身份之后,便忙不迭的朝外面赶来了。

因着内部开门,需要核对证明,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就耽误了一会。

在开门的那一刻,列队挺拔的将士,迅速的跑到了门外那队人马的面前接应。

门外那队人。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且面色都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着。

他们能走到这里,全凭借着自己胸口的那股气。

必须要将沈清秋护送回来。

不能让自个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白死!

所以,在抵达军~营之前,所有人紧绷心神,不敢倒下。

因为他们得随时做好,如果有敌人偷袭,要为沈清秋挡住子弹的准备。

“救营长......”

王虎子虚弱的喊着,双目已经失神了。

跟在队伍后面的老军医,冷静地招呼着后面的帮手,抬着担架出来了。

“救营长......”

王虎子干裂苍白的嘴唇,只机械的蠕动着这句话。

“许军医!他的手攥的太紧了,我掰不开!”带着口罩的护士,正努力的想要让死死背着林盛夏的王虎子,把手松开。

可掰了好一会,却不见王虎子有丝毫的松动,反而那只手,越攥越紧了。

许军医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沉痛,才朝着王虎子耳边温声念叨,“到家了...没事了。”

王虎子眸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已经僵硬的指尖在听到‘到家’两个字之后,有明显的松动。

“成了!”

那护士见状,忙从王虎子有力的手掌中,把昏迷的林盛夏给接了出来,让他趴在担架上。

“可是为什么.......”那护士手上动作不停,口中却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她费尽全身力气都没能让这位将士松开手,许军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松开。

“别问了,往后若有这样的情况,照我的话去说吧。”老中医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悲伤在沉痛间来回激荡。

将士们,心中都是渴望回家的。

只是有些人,这辈子也回不了家了。

“.......”

简陋的手术室内。

许军医正在给这队人之中,受伤情况最严重的林盛夏清理伤口。

“许军医,他......”还能活吗?

且不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旧。

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