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静。
安静到他听不见一点声音。
因为已为鬼修,所以甚至没有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
换做之前他从不认为有什么所谓囚笼能困住他,最初的他也做出过挣扎的行为,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能够使用的所有能力都对这个牢笼毫无作用,甚至当他使用暴力破坏时,会遭到反噬
一刀砍在牢笼上,他的身上某个随即位置就会对应产生一样的伤。
造成创伤的力道与属性与他前一刻的一击万全一致。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段南嗤之以鼻,理所当然认为是有人故弄玄虚,直到他凭自己的本事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任何的反抗皆会得到一比一的惩罚。
他不得不停下来消停一会儿。
蜷缩在并不大的牢笼角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不得不闭目养神,换作普通人此时此刻大概已经崩溃了
失去时间、空间概念。
像是被强行割离于三界六道之外。
无穷无尽的黑暗。
关押。
挣扎等于自罚。
将他关起来的那个人手段变态到应该无条件破格录取「翠鸟之巢」慎刑司。
段南不得不放弃一切小心思,等待着那个人丧失耐心主动出现
这一等大概又是许多天。
久到他以为他就要被关在这直到地老天荒,他不得不给自己的识海致命一击,那人若不来,他就会死。
果不其然,在他觉得自己作为鬼修也要游离于魂飞魄散边缘,牢笼的幕布被掀开。
一只大脚踩在牢笼之上,牢笼外的人俯身望来,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能撑得再久一些。”
嗓音低沉温和,如同无数次段南与他偶然所见,像个人畜无害的无能凡人。
眼皮子沉重到抬不起来,多日未进食的饥饿与受伤未处理使得元婴期鬼修大约只剩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他望着牢笼外的男人。
“南扶光知道你有这种本事吗?”
数日微开口说话,他嗓音沙哑得几乎失去原声。
牢笼外男人笑容收敛了些。
“你非要说这个我们就不聊了。”
他作势要把黑布放下。
那也不是黑布,在段南看来,那只本该惯于握着杀猪刀的手此时掀起来的是一片空间间隙……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
整个世界就像是安详躺在那的一头猪,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开膛破肚,他掀起切开的空间一角,犹如掀起破裂的猪皮,面带微笑地冰冷注视着其内鲜血淋漓的五脏六腑。
“我们在哪?”段南问。
黑暗即将完全笼罩前,男人的动作停止,留下最后一丝缝隙。
“除了屈服,你指望不上任何人的地方。”杀猪匠回答,“你大可以试试段北有没有办法。”
这念头动不得。
双胞胎本就有特使感应,他发现自己被关的第一时间就试过联系段北,换来的就是头如千根针扎剧烈疼痛。
他不得不放弃。
“你是什么人?”段南又问,“为何抓我?”
即将合拢的间隙被重新拉开,在一片虚无中男人轻而易举地爬上了牢笼,稳稳的一屁股坐在段南头顶上。
他立起膝盖,那脏兮兮的鞋底就悬于他的头顶。
男人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人蠢蠢欲动想要攻击他然而也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罢了,甚至还未模糊成型,他已经仿若有所洞察般低头望过来。
黑色双眸深邃平和,与少年鬼修金色瞳眸对视,他唇角翘起的弧度甚至无任何改变。
一瞬间便打消了任何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