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扭过头,瞪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侧颜

后者正懒洋洋与谢晦道没关系。

画面一度和谐到南扶光想上大殿烧柱清香啼血怒问三清祖师爷,这世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

半个时辰后。

所有人都目睹了云天宗大师姐站在剑崖书院门口骂上一刻还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杀猪匠,主要内容是下次再随便跟人服软就趁早滚下山。

杀猪匠被骂得语塞,心想壮壮都从他胸腔里爬出来了,那黑洞也在愈合,他本来就该下山的。

然而最后他只是摸着鼻尖喃喃:“道歉的不是他吗,怎么成了我服软?”

南扶光拔高声音怒吼:“他给你道歉?我给你道别吧!出门右拐不送,您一路走好!”

杀猪匠:“……”

男人果然不再说话,阳光下他站在那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低着头,侧耳听只到他胸前那么高的少女训话,等她骂累了正巧远处一声撞钟声响,是早课即将开始。

很是松了一口气般,他伸出一只手至南扶光面前:“好了,仙子姐姐,消消气,且上课去罢。”

南扶光扫了眼眼皮子底下的大手:“伸手做什么?讨打怎么不早点讨,现在有点赶时间。”

杀猪匠沉默了下,而后原本向上的掌心顺势一翻,摸了把趴在南扶光怀里拼命摇尾巴的壮壮。

南扶光侧身躲开他的手,怒道:“不给你。”

“嗯?怎么就不给我了?”

挑起眉,男人很是茫然。

“跟你学一身软骨头还能有什么出息?”

“它只是一只猪。”杀猪匠语气温和,试图跟她解释道,“多活几年就算猪生赢家了,恐怕并不需要有什么大出息……”

南扶光不理他,并在他话讲一半的时候已经果断转身,土匪气质很重地抱着怀里的小猪仔往书院里冲

壮壮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伴随着她三步并两步的上台阶的跳跃幅度下巴一颠一癫,然后被南扶光“啪”地一下拍在屁股上,

南扶光:“来,和你的软骨头叔叔说永别。”

壮壮卷成西瓜藤的尾巴甩了甩,打了个响鼻。

……

几日未光临书院,南扶光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宗门大师姐合该日理万机。

从坐下并把怀里的壮壮塞给无幽托管开始,她的头就没机会抬起来过,以至于下手座整整齐齐的早课堂上少了个人,她也没发现。

桃桃是在誊抄那本《内证观察典》时被叫出剑崖书院的。

来传话的师兄身着符修道袍,是谢从座下弟子,笑眯眯很客气地招呼桃桃说找她有事,桃桃上下打量这见过几次但点头之交都称不上的师兄,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能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详的预感让她几乎扭头就跑。

也就是犹豫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被带到了“南扶光怒沉恶龙百宝箱”事件后发誓再也不会来的陶亭。

花朵绚烂极致开放的桃花树下,一身玄水道袍、长发随意松弛挽起的云上仙尊坐于棋盘后,仙容清雅矜贵,举手投足无需言语,天生具备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他半瞌着眼,手执一枚黑子,未落。

一节洁白的皓腕露于滑落的宽松道袍外,这执剑之手违背常理地白皙修长,当他问桃桃“早上在膳食堂发生了什么事时”,桃桃沉默了下,默默地在前面的赞美中加了一段描述:拧断我的脖子想必绰绰有余。

桃桃提心吊胆地将早上的事复述一遍,尽量没漏掉细节,也尽量遣词委婉。

但无论她怎么做掩饰都跳不过“杀猪匠和他送给日日大师姐的猪”这么核心的词汇。

故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