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发现有人阻挡他，愤怒地一甩手，直接将宋安推了出去。

宋安跌倒在地上，手心被粗糙的水泥擦破，疼得钻心，可他此时也顾不上了，再次冲过去，将小小的天芒护住。

他闭紧眼睛，打算忍受一番殴打，却发现对方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片刻后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款款走开了。

宋安皱起眉，凝视着对方窈窕的背影，心沉到了谷底。

来自亲生母亲的暴力……

小天芒茫茫然地睁开眼，身上的温暖让他有些不适应地弯起手指，想要抓住些什么，又明白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鲜血沾染上他的睫毛，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可对方的面容却清晰地映入眼底。

明明也是圆乎乎的小脸，上面却写满了成人的凝重。

好傻哦……

小天芒勾了勾嘴角，有些想笑。可他太疼了，不仅额头疼，心也很疼，疼得根本无力去询问这个冲出来保护自己的人是谁？

他叫什么名字？

带着这样的疑问，小天芒陷入了黑暗中。

确定少妇离开，宋安才松了口气，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小天芒扶起来，检查着他额头上的伤口。

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头部的血管比较多，流了不少的血。而且伤口处混有沙子尘土，需要赶紧处理。

他看向小天芒的眼睛，想要带他去医院，却对上了一双阴森森的笑眼。

很好，非常熟悉了。

宋安一眼就认出这是哪个了，只是没想到“李秋白”出现的这么早。不过，这也就能解释，李秋白为什么总是天真中带着残酷了。

他视而不见对方的怪异，牵住小天芒软乎乎的小手，拉着他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疼吗？”

李秋白歪着头，感兴趣地看着身旁的小男孩，这还是第一个目睹他人格转换而不怕他的人啊。是真的不怕，而不是虚假的伪装。

其实这点小伤小痛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天芒被母亲伤害后，为了逃避伤口和疼痛，就会换他出来。

刚开始他也很难受，总是哭，后来时间久了，就学会笑了。

眼前的男孩大概是第一个问他疼不疼的人。

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对方回答不上来呢？他懂这些人无处可用的同情心，但自己可不需要这些廉价又虚伪的东西。

“疼啊。”

李秋白笑眯眯地回答，等待着对方一顿没用的安慰。大多数人对他都是恐惧害怕，但也有少数人觉得自己善良如天使，想要拯救陷在地狱里的他。

说真的，这种人比讨厌他的人更让他厌恶。

宋安斜睨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戳住他假笑的嘴角。

“那就别笑了，真假。”

李秋白笑容一僵，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盯着宋安的侧脸一会儿，他咧了咧嘴，诡异的表情配上满头的鲜血很是恐怖。

“你不害怕我吗？这里可没有其他人，要想弄死你轻而易举。”

宋安有些头疼，不愧是李秋白，年纪小小就开始想着怎么弄死人了。

不过他更清楚，李秋白不会，在天芒的许多人格中，他是少数手上没有沾染鲜血的一个。

“哦，那你快点吧，再不动手，前面人就多了。”

他竟真的不害怕……李秋白被他搞得茫然了，忍不住想去啃咬自己的指甲，却发现手被对方牢牢牵住，暖得热热乎乎。

说到底，现在的天芒还是个孩子，总归没有大人那弯弯道道的心思。

宋安觉察到他的动作，手握得愈发紧了。

“咬指甲可不是个好习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