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江岁觉得自己的渣含量有些超标，她心虚地看了眼浴室后，走到落地窗前接起电话。

薄清都并不是分手后还要纠缠或抱怨的人，她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她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

渣含量超标的江岁下意识就想回一句“这件事不用通知我”，但她忍住了，并送上了祝福。

然而薄清都这通电话的目的显然不是单纯想通知这件事，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我现在喜欢的人……和你是同一类人。”

江岁一愣，她懂薄清都这个人，她知道薄清都绝对不是表达她忘不了自己。

只听薄清都继续道：“我发现我就是会被你们这种人吸引，我知道我这种一点点成就就会满足得不得了的人留不住她，但我就是控制不了，就算你离开后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和我一样步调的人……但没办法，我就是…我就是……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江岁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夏和秋，她听懂了薄清都话语里的无奈和痛苦，也听懂了薄清都话语里的幸福和情意。

她没说话，她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好在薄清都不在意，她好似只是为了找个人倾诉：“我想我也要开始改变了，既然我就是喜欢你们这种讨人厌的奋斗狂工作狂，那我就只能努力跟上你们了。”

江岁笑了起来，她靠在落地窗上望着夜幕下的城，笑道：“所以你是来向我报复的？想告诉我你也要为另一个人改变了？”

电话里的薄清都也笑：“没错。”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又同一时间开口说道。

“其实我挺感谢你的。”

“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

江岁笑道：“你感谢我什么？”

薄清都道：“谢谢你让我先’放弃’你，而不是被你’抛弃’，这让我保留了一点尊严，你呢？你感激我什么？”

“唔，感激你愿意喜欢这么自私的我。”她喜欢上夏和秋才知道，喜欢她们这类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

“自私不是坏词。”薄清都道。

“不怨我走太快抛下你了？”

“怨还是有点怨的，但我想我当时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如果你和我一样甘于平庸，我大概就不会喜欢你了。”薄清都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你要仰望的人你大概就能明白这种感觉了。”

江岁心想，我明白，现世报让我太明白这种感觉了。

薄清都继续道：“如果她停下来等你，你反倒会不高兴的。”

江岁想象了一下夏和秋停下来等她追赶上去的场景，发现还真会有点生气，她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

薄清都一愣：“谢什么？”

江岁：“随口一说。”

薄清都道：“总之，就是想打个电话告诉你这件事，我也有了让我想要改变的人！”

江岁翻了个白眼：“知道了，滚吧。”

薄清都哼了几声，两人互道了一声再见便挂断了这通电话。

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打电话了。

屋内的水声不知何时已换成了吹风机的声音。

江岁继续望着窗外的夜景，思考着方才的对话。

直到她落入一个温热的带着香气的怀抱时，江岁才回过神来。

夏和秋抱着她轻轻地晃啊晃，她以为她能将自己对江岁的喜欢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可她发现自己对江岁越来越好奇了，好奇她喜欢什么，好奇她在做什么，好奇她在想什么……她也问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江岁转身将脑袋埋在夏和秋的颈间，摇了摇头，她将手机里的音乐软件打开，播放了那首她们第一次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