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的判决也下来了。”他接过冷秋语的包,“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冷秋语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广场上嬉戏的鸽群。

那些洁白的翅膀让她想起父母墓碑前常驻的白鸽,想起那个未能出世的小生命,想起自己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的夜晚……

“想去看看他们吗?”傅临渊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订了明天的机票。”

冷秋语突然红了眼眶。她从未告诉过他,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墓园的清晨薄雾缭绕。冷秋语将两束白玫瑰放在父母的墓碑前,指尖轻轻描摹着碑文。

“爸妈……”她的声音哽咽,“他付出代价了。”

傅临渊默默退到不远处,给她留出独处的空间。

风吹起他深灰色风衣的衣角,露出里面那件她亲手织的毛衣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当宝贝似的天天穿着。

冷秋语跪在墓碑前,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盒。

这是她用工作室第一笔收入买的,里面装着父母生前最爱的老照片,还有……那枚没能送出去的婴儿袜。

“对不起……”她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现在才来看你们。”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笼罩着墓碑。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母亲微笑着向她伸出手,父亲站在一旁,目光慈爱如初。

身后传来脚步声,傅临渊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该回去了。”

冷秋语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悲痛、委屈、不甘,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傅临渊紧紧抱着她,任她的泪水浸透衬衫。

窗外,一株樱花树开得正盛。

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顽皮地钻过窗缝,落在病床上。

三年后的普罗旺斯,薰衣草田在夕阳下泛起紫色的波浪。

冷秋语推着婴儿车走在田埂上,车里的小家伙正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飞舞的蝴蝶。傅临渊走在他们身边,手里拿着刚摘的薰衣草,时不时逗弄一下儿子肉乎乎的小脸。

“他今天会叫妈妈了。”冷秋语突然说。

傅临渊假装吃醋:“不公平,我教了那么久爸爸。”

微风拂过,带来薰衣草特有的芬芳。

冷秋语望着远处他们新买的农庄,白色的外墙被夕阳染成金色,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那是吴叔在准备晚餐。

小家伙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她的一缕头发。

冷秋语低头,看见儿子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笑脸,还有整片普罗旺斯的天空。

傅临渊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在想什么?”

冷秋语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在想……我终于学会爱了。”

薰衣草田的尽头,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