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这种想法。

可偏偏就是这一头天生乌顺的长发,叫姬宁艳羡不已。

要知她素日费了好大功夫才养出这头浓密秀发,总觉得不及秦亦天生的好。

她摸了一把又一把,秦亦看她喜欢,拿起剃须用的小刀,手腕一转,直接把她握着的那缕头发割了下来。

亮光晃过眼底,姬宁惊了一瞬,可惜道,“呀,怎么割断了呀!”

秦亦见她这般反应,不解道,“公主不是喜欢?”

他表情平静,语气自然,仿佛只要入了姬宁的眼,他身上什么东西都能斩下来送给她。

姬宁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断发。

她咬了下唇,“我是很喜欢,可也不用斩断了呀。”

秦亦割下的这缕头发足有姬宁小臂长,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收在哪,最后从身上解下小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倒出一半,把他的头发放了进去。

秦亦见此,心中喜悦之情才显了个头,姬宁又把封好的香囊递给了他。

她柔声道,“喏,以后不要再随便断发了,寓意不好。”

秦亦变脸堪比翻书,眨眼间又板着个脸,没接。

姬宁将香囊朝他面前伸了伸,“拿着呀。”

秦亦定定看她片晌,偏过了头,满身拒绝之意,“我不要。”

姬宁看了看手里的香囊,不解道,“为什么?是觉得这绣纹不好看吗?我倒很喜欢呢。”

秦亦听见这话,心念一动。

他以为这香囊是姬宁亲手绣制,忽然改变了主意,正打算接下,可紧接着他又听姬宁道,“嬷嬷年轻时做女红便得心应手,如今绣技更是炉火纯青,她平日忙于府中琐事,一年到头也绣不了五只香囊,你当真不要么?”

秦亦抬了一半的手,立刻又落了下去。

他胸口郁结,喘不上气似的堵,冷声道,“公主不是说不能将这些东西随便赠与男人,怎么现在又不避嫌了?”

姬宁有理有据道,“这里面如今装的是你的头发,算不得我的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不想同他染上关系,秦亦沉默片刻,撇过眼,面无表情道,“公主既然不喜欢,那就扔了吧。”

姬宁听出他语气冷硬,疑惑不解地瞧了他一眼,这是又生气了吗?

他真的好容易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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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装了秦亦一缕头发的香囊最终还是收在了姬宁的妆奁盒子中,她道这是替秦亦保管,若他哪天想要回去了,随时可来找她取。

秦亦没答话,觉得倒不如从此一睡不起,免得在她这儿受些说不上来的气。

姬宁收好香囊,又取来了自己的铜镜。

她替秦亦举着铜镜,看他握着薄利的小刀对镜剃须。他手法娴熟,左手使刀倒也极为利落,刀片贴着皮肤轻轻一刮,胡茬便落了下去。

姬宁第一次见男人剃须,很是新奇,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摸了一下,柔嫩的指腹轻轻蹭过秦亦的胡茬,秦亦抬眸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小动作。

姬宁的视线从他短硬的胡须游移到他两道剑眉上,没忍住也摸了一下。

她动作小心,像是在碰某种新奇的玩意儿,有些惊奇地想:怎么会有人连眉毛都长得这么好看啊。

秦亦眼窝深眉骨高,剑眉生得浓烈锋利,极具侵略性。所谓面由心生,他天生便不是个善茬。

可此刻姬宁像玩个有趣的物件一般将他抚来摸去,他却没什么反应,气也不吭一声,由着姬宁乱摸。

她手里的镜子都歪了,秦亦也没出声提醒一句,仿佛被她摸顺了毛。

秦亦剃完须,姬宁拧干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他这两日昏迷时,身体时冷时热,一时身体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