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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院中钱袋一事后,姬宁便很少再见到秦亦,他像是在躲着她,即便见到了,秦亦也不怎么同她说话,怕她再把钱袋要回去似的。
姬宁知道秦亦一直待在她附近,只是不肯现身,但姬宁知道要怎么逼他出现,她有些好奇的事想问他。
围场设在一座青山半山腰处,姬宁吃了一日的风沙,等到夜黑时,她从驻扎的营地出来,独身一人提着盏灯笼往营地后方的僻静处走。
去年她来的时候,侥幸在这里发现了一处硫磺泉,今年特意驻扎在这儿,就是为了泡一泡这热泉。
硫磺泉隐在一小片密林之中,这处没设火把,只有月光和姬宁提着的一盏小灯笼照明。
万幸今夜明月高悬,满如金镜,虽不比白日明亮,却也足够照亮前路。
皎洁月色穿透摇晃的茂密枝叶,在姬宁脚下投落出一片斑驳树影。
地面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底下埋着截截枯木,姬宁怕摔着,行得格外慢,她一手执灯,一手提着裙子,每一步都踩得谨慎而小心,可即便如此,总还是有不小心踩滑的时候。
暗处的秦亦悄无声息地跟着她,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到姬宁到达目的地,可事实却是在她第二次差点摔倒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从树枝跃下来停在了她面前。
月高风鸣,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姬宁有所预料,仍是被秦亦吓了一跳。
不知怎么,她此时瞧着秦亦,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说不上的闷气。
那日从学堂回府,秦亦提前离去后,姬宁总觉得他的侍卫之职是当得越发不上心了。
这段日子,除了来围场的路上姬宁见过他一面,来围场足足三五,眼下还是姬宁第一次见到他的影子。
秦亦并不知姬宁对他心生不满,他持剑立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问道,“此处远离营地,公主孤身一人是要去哪儿?”
姬宁设计把人引了出来,此刻又不大想理他了,她瞧了他一眼,没回答,而是直接绕过他继续往前去了。
那眼神,看着似有几分幽怨。
秦亦愣了一瞬,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一时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秦亦看得出姬宁平时有些怕他,可像今日这般完全无视他还是第一次,秦亦不知道姬宁是故意引他现身,他只觉得姬宁突然的无视叫他心底烦闷得有些喘不上气。
“公主。”他又唤了她一声,可叫完就没了声,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或者能说些什么。
姬宁这番倒应了他,她闷声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秦亦往日只知道怎么把人逗生气,可一旦姬宁生了气,他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握紧了剑,回道,“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公主。”
姬宁没回头看他,她提着灯继续往前走,“你还知道你的职责是保护我吗?你这几日一直都不在。”
即便是在生气,小公主的性子也软和得不像话,可就是这份软和,叫她语气竟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她道,“你所言所行根本就不一样,那日、那日你根本没有护送我到寝院,你直接就走了。”
秦亦有些茫然,“哪日?”
姬宁没想到他竟然忘了,她气道,“从学堂回府的那日,我下了马车只一会儿,你就已经走出去好远。”
这事秦亦没忘,可也不太想记起来。
他说不出心口此刻是何种滋味,只握紧了剑,沉声问姬宁,“公主希望属下护送您回寝院吗?”
姬宁思索了片刻,她回头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想的。”
可不等秦亦体味明白这话中含意,姬宁又蹙紧了眉心,反问道,“若是我不希望,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