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侧过身,长发湿漉漉地披在她肩头,露出被水打湿的脸,被热气蒸得粉润,又娇又艳。

姬宁抿了抿唇,极小声地问她,“男女那种事......是不是很舒服啊?”

绯秋手一抖,瓜瓢掉进桶里,顿了红了脸,“公主,奴婢哪里知道啊!”

说罢,她又瞧了瞧姬宁,“公主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不是,”姬宁没同她说自己今夜遇到的事,“就是、就是好奇......”

十七八岁的女儿家,好奇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绯秋听她这么说,想了一想,神秘地凑到姬宁耳边,小声道,“奴婢听别人说起过,说那种滋味,确实叫人欲罢不能。”

姬宁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肯定是真的,”绯秋道,“不然宫中也不会有这么多偷情的侍卫和宫女了。”

侍卫......

姬宁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冷俊的脸来,她睫毛颤了颤,埋在水里的脚趾轻轻蜷起来,小小“哦”了一声。

不知信还是没信。

第0007章 金丝鞘(7)刽子手

深夜,丑时。

陵安城华灯落幕,长风涌过街头,卷起落叶,酒楼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城门口,数名守门的士兵合力拉开沉重的城门,萧萧风声里,一批气势肃杀的轻甲兵悄无声息地骑马出了城。

他们安静地行过城外宽阔的平地,离城数里后,为首的叶停牧忽然一声令下。

霎那间,群马嘶鸣,铁蹄惊起尘土,队伍化作一杆离弦之箭,疾驰西下。

此前一日,远在六百里外的胤都,一队由宫中官员和三千重骑组成的队伍也在夜里悄声出了城。

陵安胤都两军齐下,皆是赴往同一目的地南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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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安西行三百里,便是南河,叶停牧领兵马不停蹄地行了一夜一日,于第二日夜里入了城。

南河东城门大开,城门外有马蹄踏过的痕迹,想来胤都出发的队伍已经到了。

南河地势不平,群山环抱,亦多盆地。

达官贵族的府衙建于高地,黎明百姓只得畏缩低凹之处。洪水一来,浩浩汤汤倾盆而下,平民的田地房屋便犹如脆弱的蚁窝,轻而易举便被冲毁得干干净净。

三代辛劳,数日里便付诸东流。

南河下了半月大雨,雨势近日才歇,洪水沿着沟渠退去,重新汇入江海,给了这儿的百姓一口喘气的生机。

骑兵举着火把,方入城门,叶停牧便见数十具残骸堆聚在城墙之下。

白骨森森,血流遍地,几名面目饥黄的百姓正蹲守一旁。

并非哭丧,而是饿得失去理智,急不可待地在食人。

叶停牧敛眉扫过,又望向前方泥土湿泞的长街。房屋大半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无数难民睡倒在街头。

如探子所言,的确是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那些人见叶停牧一行人穿甲带剑,不敢上前,但又面露希冀地瞧着他们,希望从他们这儿得到一口吃的。

一名衣衫褴褛、面沾腥泥的孩童停在马前,饥渴地盯着叶停牧马背上挂着的水囊和干粮。

叶停牧看了眼四周虎视眈眈的难民,没有施以援手,而是绕过他继续前行。

他们未备多少食粮,扔到人群堆里,除了会引起骚乱争抢,没有任何作用。

街边,两栋破败房屋间的巷道暗处,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躲在其中,看见叶停牧一行人后,立马就要绕路离开。

然而,他还没能迈出一步,眼角突然瞥见一抹寒光,只听“咻”一声,一支漆黑羽箭以电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