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中静默半晌,顾昭轻声呢喃道:“我是人吗?可是……”
“可是什么?”谢梧疑惑。
顾昭回过神,背过身,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嗓音有些暗哑,“没什么,谢哥早些歇息。”
谢梧一头雾水,虽然迷惑,见人休息了也懒得再去追问,他抬手挥出一道温和的灵力熄灭了烛火,一扭头,就对上秋月白隐匿在黑暗里,直勾勾的眼神。
谢梧:!!!
瞬息间三魂没了七魄。
“你看着我做什么?”谢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秋月白仍旧盯着他,似是不愿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今日你和玄蝉同床共枕了?”
谢梧嘴角微抽,“那我这几日不是天天与你和顾昭同床共枕么?”
此话一出,秋月白藏在黑暗中的耳朵忽而染上绯红。
好像也是。
与谢梧同床共枕……
秋月白无声滚动过喉结。
“不对,你怎么知道的?”谢梧狐疑道。
“你身上不仅沾染了玄蝉身上那股讨人厌的苦味,发丝上还有沉日阁雅间里那床帐上独有的沉水香。”秋月白说到此处,眼中骤然暗沉下来,“你让他抱你了?”
躺在一张榻上便罢了,还抱在一起!四舍五入和入洞房有什么区别?
“你别乱说,我那是因为抓蝴蝶的时候头发被床帐上的宝石珠子缠住了,才让玄蝉帮忙的。”谢梧压低声音,怕吵醒另一侧的顾昭。
秋月白脑子里浮现出少年扑蝴蝶的场景,蓦地低笑出声。
谢梧:“……”这家伙是在笑话他吧?
秋月白停了笑,在晦暗不明的光影里静静看着他。
少年白日里高束的墨发散落在枕头上,那股让人侧目的锋芒亦柔和下来,只剩下昳丽灼然的眉目在影影绰绰的黑暗里发光。
熠熠生辉,又使人心口怦然。
谢梧被他过于深沉的眼睛看得极为不自在,忍无可忍,“我脸上有东西么?”
秋月白:“有。”
谢梧:“什么?”
秋月白探出手,头一次越过某些暗藏私心的界线,指尖虚虚在少年鼻尖上捏下什么莫须有的东西,“有光。”
莫名其妙。
谢梧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无聊,睡觉。”
*
次日清早,众人在节目组的要求下,一齐对直播间的道友们约定好下一次直播的时间后,此次的琴音宗之行便就此结束。
谢梧因收到师父传信,门中有十万火急的事需他回去,便没与玄蝉一起,率先告别众人,御剑匆忙离去。
他一走,剩下的嘉宾也无再久留的兴致,走得一个比一个果断。
谢梧心念宗门,不到一个时辰便飞到了山门外。
却见往日门可罗雀的沧澜剑宗外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大师兄!”江念晚仰头看见他,朝他挥手,排队的人亦纷纷望了过来。
谢梧前一瞬刚收剑入鞘,下一瞬人群中便冲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滑跪到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眼神狂热无比。
“谢师兄,我一直在家里看你的直播,每一期我都看了!我真的好喜欢你……不对,我好喜欢你的剑!你就收下我吧,我定每日闻鸡起舞好好练剑!”
谢梧被他抱着大腿,鸡皮疙瘩瞬间遍及全身,顶着周遭人跃跃欲试的目光,想一脚把人踹开,又怕这人扛不住他化神期的一脚,忙道:“有话好说,你先放开!”
“我不要!”青年发出一声凄惨的哭腔,抱得愈发紧,“我每日辗转发侧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谢师兄回宗门,就是为了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