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本殿主想要与你说话?”秋月白比她还要不耐烦,“仙人心找到了没?”
“找到了。”司徒瑶淡声道,“但我没取出来,我做不到去伤害那个人。”
秋月白直接气笑了,“司徒长老,你是直播了一百年把脑子也兑换成寿命点了么?当初是你主动跟我要了黄金针去取血,现在又与我说你做不到?怎么,你对谢长生一见钟情了?”
司徒瑶冷冷道:“你说话客气点,谢长生是你的前辈,你应该尊称他一句剑尊。”
“或许谢长生的确是位惊才绝艳的剑修。”秋月白不咸不淡道,“但我对他的事迹不感兴趣,更问心无愧。谢梧亦是沧澜剑宗的弟子,今后成就未必就比不过他,那位剑尊大人若是真的心怀苍生,便不会吝啬于用一具死去的尸身去挽救一个活生生的后辈。”
他虽非好人,却也不会对一位以身殉道的前辈有所诋毁。
只是在心爱之人与先辈大义之间,秋月白向来分得很清,若要抉择取舍,他绝不会犹豫。
他只知道,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谢梧的剑道到此为止,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你若是下不了手,待从桐花秘境回来,我亲自去。”秋月白颇为不屑地冷嗤一声,掐断了传音。
不就是一滴心头血,他才不会和司徒瑶一样矫情。
司徒瑶盯着暗下来的法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微笑。
她手中的留音符箓不小心将秋月白这段话全给录进去了呢。
若她的猜测成真,若谢长生就是谢梧,她就把这个符箓送给谢梧。
出来混,迟早得还。
秋月白,咱们走着瞧。
……
谢梧回到庭院时,李楠竟早先一步就坐在了门口台阶上等他。
手里还捧着热乎乎的汤药。
“大师兄!”
谢梧挑眉,绕过他推开房门往里走,“怎么是你来送药?今日的剑法学会了?”
李楠跟在后面,眼巴巴地将碗捧给他,“师兄,趁热喝吧。”
玄蝉虽有心将药调成甜的,可药终究是药,没有人会喜欢喝药。
谢梧端起药一饮而尽,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何时才能不喝药了。
“大师兄以前从来不吃苦的,如今却也能一口把药喝个干净了。”李楠盯着他被药汁晕染的唇瓣,蓦地伸出指尖,轻轻摩挲而过。
继而将指尖沾染的药汁送入自己口中。
下一瞬,房门自合,木剑便已抵在了‘李楠’的脖子上,左手指尖微微泛白。
谢梧冷声道:“你不是李楠。”
"呵……"
眼前本是平平无奇的青年面容忽而变幻,眨眼间便幻化成了红衣猎猎红唇齿白的少年郎。
谢梧冷冷盯着那双无比熟悉的眸子,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少年的手蹭上他左手腕骨,“半年不见,可又想我?”
谢梧忍着厌恶收回手,“镜灵先生,请你不要用我的脸做这样恶心的事。”
同时他心中也暗暗猜想,难怪白虞不肯说出浮世镜的下落,怕是浮世镜本体早已不在长山门。
镜灵丝毫没有面对死敌的警惕,靠在软塌上,支着下巴来回打量谢梧。
或许是因为半年的昏迷,少年的身姿比以往更加单薄,腰细纤细,皮肤苍白如堆血,就连指尖都变得娇嫩,可与之相反差的是,那双适合用来把玩的手仍旧可以抬手间取人性命。
“你比半年前更让人挪不开眼了。”镜灵轻笑一声,慢悠悠道,“难怪那群家伙要轮流守着你,哪怕是去桐花秘境都宁愿自己送死,也舍不得让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