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谢梧撞见的不过冰山一角,合欢宗的地牢藏于历代合欢宗先祖牌位之下,光牢房便有百间,曾经里面关押的是桀骜难驯凶狠至极的妖族,如今里面关押的都是犯了错的奴隶与弟子。

其形状各异的刑罚,远比地牢之上谢梧所见的要不堪入目。

秋月白与各派前来的弟子分头查探,他的目光平淡无波扫过周遭荒唐至极的肉体盛宴,抬步朝地牢深处走去。

周遭烛火昏暗,唯有靴底砸在地面的回声。

秋月白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只被微弱的火光照亮个锋利的下巴。

逼仄的过道里忽而起了白雾,曼陀罗的花瓣在空中飘荡,他就此停下脚步。

一双白皙细腻的手搭在他肩头,浓郁甜腻的香气无孔不入。

“秋月白。”

不是秋月白想象中妖族惯用的娇笑,而是少年人清澈上扬的,是在他无数个黑夜里魂牵梦萦的声音。

秋月白侧头,映入眼帘的少年身着那身在揽月湖画舫所穿的紫色女裙,腰肢窄瘦,覆着一层薄薄的腹肌,下半张精致的脸被紫色面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过道里有风,少年脑后披散的墨发借着风刺挠他的手背。

静默半晌,秋月白低声问道:“为何穿成这样?”

少年笑了笑,更凑近了些,“你不喜欢么?”

秋月白抬手,少年便温顺地偏过脸要去蹭他掌心,谁知却被那只手扣住了脖颈,整个人撞在潮湿的铁质牢门上。

“若是他,我定会无比欢喜。”秋月白眉目戾气翻涌,五指缓缓收紧,“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花妖再维持不住幻象,露出原本妖异的面容,张了张嘴,眼神凶狠,却吐不出一个字。

秋月白垂着眼,居高临下审视他,“我很好奇,若是王臣知道你扮做他心上人模样勾引其他男人,他会怎么对你?”

少主阴鸷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花妖浑身都因为恐惧颤抖起来,“不……不要……”

秋月白冷嗤一声,甩袖把人砸在地上,从袖中扯出洁白帕子,忍着嫌恶擦拭自己触碰过花妖的手,从指尖到指缝,不放过任何地方喃楓。

花妖喘着气要站起身,忽而耳边风声骤近,他狼狈滚去一旁,原来的地面上便被秋月白手中长鞭抽出了一道极深的鞭痕。

“秋殿主好狠的心。”花妖娇嗔,实则暗暗咬牙。

秋月白冷哼一声:“王臣如此兴师动众,非要卡在恋综当天在直播镜头下灭掉合欢宗满门,到底是”

他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猝然转身朝外走去。

花妖猖狂大笑起来,“晚了,他已经被扶桑木拉入幻境。秋殿主不妨猜一猜,谢梧从合欢宗用来调教奴隶的幻境里出来,还会是那个对断袖敬而远之的直男么?”

花妖雀跃地想,待谢梧出来,少主一定会开心的。

下一瞬,他便被处于暴怒之中的男人一鞭子甩在牢门上。

秋月白没有心思再去管这只妖,一路大步奔至地牢门口,却只见玄蝉同样面色难看站在原地。

显然,他晚来了一步。

扶桑木藏匿于时间洪流里,除却拥有介子的合欢宗宗主无人能知晓其入口,此刻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没有介子牵引的扶桑木不会把谢梧传去什么奇怪的时间地点。

秋月白深吸一口气,如何也压不下满腔冷戾。

“秋月白?”少年特有的清澈嗓音一响起,他与玄蝉同时回过头。

谢梧摸了摸鼻子,只当是自己突然消失又出现吓到他们,“我方才只是一眨眼便去了另一个地方,不过我很快找到法子回来了,没让你们找太久吧?”

玄蝉走近,一言不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