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束个头发就是眨眼间的事,头一次见人束发要这样久。

秋月白见无法继续拖下去,只好将捏着那根他准备已久的金簪插入少年发中。

继而召出铜镜,照出少年如今的模样,“如何?”

谢梧抬眼看去。

镜子里的少年仍旧是马尾高束的模样,只是用来束发的红发变作了一顶做工精致的金冠,更别提那根固定金冠与长发的金簪。

一看就是他买不起的样子。

不再像是什么全身上下只有剑值钱的剑修,反而像是谁家金尊玉贵养成的小公子。

知道他想说什么,秋月白率先云淡风轻开口,“我自己做的,花不了什么钱,反正丢在储物戒里也是积灰,送你也算物尽其用。”

谢梧张了张唇,“谢了。”

秋月白轻哼一声,算是承了他这声谢,顺手取下腰间那块用来净化灵力的墨翠,眼疾手快别在少年窄瘦的腰间。

“我可不是看你喜欢才送你的,只是这块墨翠本殿主戴腻了,丢了也是浪费顺手当个人情。”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意,你不想要丢了便是。”

谢梧嘴角一抽:“这墨翠分明是你昨日才新换上的。”

之前秋月白佩戴的分明是块金镶玉的镂空玉牌。

“昨日戴了,今日腻了。”秋月白挑眉道。

谢梧盯着他看,须臾,道:“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喜新厌旧?”

秋月白面色一僵,随即侧过头,冷哼一声:“会喜新厌旧,那是因为本来就不够喜欢。”

他说着,又没忍住斜睨了谢梧一眼,“对待感情,我从不喜新厌旧。”

第94章 与理想型的第一次约会

他与他那朝三暮四的父亲不一样,要么干脆便不要喜欢,如若情不自禁,那便不死不休。

源于对父亲的恨意,对年少时憋闷在心头的不甘,秋月白尤为厌憎不忠不洁之人,所以昨日在从玄蝉口中得知陆长风来喃楓历后,他厌憎的人名上又添了一位。

“你刚刚是从陆长风屋里出来?”秋月白拧眉道,“不仅走得匆忙,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谢梧自然不会将自家师弟做的混账事到处说,但他已然将秋月白纳入朋友之列,又不好敷衍,只能说:“嗯,今日打他打得最狠,就来看看,结果屋里没点灯,就出了些小意外。”

能是什么小意外?不外乎摔倒了勾到了头发之类的。

但秋月白不这么想。

他看到陆长风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对自己师兄动手动脚的青年意图不轨。

能是什么小意外?不外乎借着屋里没点灯的由头接近谢梧。

但谢梧不会乐意旁人在他面前指摘他的师弟。

故而秋月白只是凝望他良久,深色眸底有风浪酝酿,最终却只字未提。

只是淡淡道:“明日约会,白溪选的是你,你刚受了伤,早些歇息。”

谢梧目送他走远,叹了口气,也不紧不慢往回走,谁知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不睡觉。

“谢哥!”顾昭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远远瞧见他,便摇着尾巴朝他跑来,带毛的一双爪子紧紧环抱住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谢梧被一只大猫抱着,倒是没有被陆长风抱着时的应激反应,反而抬手撸了一把青年毛绒绒的耳朵。

顾昭就像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惬意地眯起眼睛,“之前一直不见你醒来,总是不放心。”

“哼,我可是剑修,皮糙肉厚的,不就是被炸一下,能有什么事?”谢梧好笑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好了,明日除了我与白溪,你们不是还有互选约会么?早些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