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饥渴,简直是中了蛊,有些花茎长得高,一弹,就狠狠打在脸上,他挨着疼,撒着疯,叫魂儿似地喊:“站住!”
沙啦啦的铃声真的停了,小轨背着风,回过头,在无边无际的花海里和他对望,乃古却恐惧,为这艳丽的对峙恐惧,吞一口唾沫,他慢慢走,说不清是那越来越近的脸更艳,还是满眼有毒的罂粟花更艳,他戗着风,要窒息了。
小轨盯着他的裤裆,等他走到近前,轻轻骂了一句:“狗东西。”
乃古横起眉,想拿出些凶狠的气势来,可一出手,却只是把他的领子拽了一把,察尔瓦从他的肩头滑下去,底下没穿披毡,黑衫的领子也没扣,风一起,掀起半边衣襟,露出蜿蜒的锁骨。
乃古连忙抱住他,死死的,怕他冷,小轨却不领情,从他火热的怀里挣出来,傲慢地把他推开。
乃古怨恨地低下头,没再去碰,只是盯着那双拴铃铛的脚踝,摸着自己的裤裆解馋,这时候山腰上传来阿米子的情歌:“山对山来崖对崖,水淹石头过不来!阿哥若是有情义,唱个调子丢过来……”
这种时候,听着这样的歌子,乃古难以自持,他不是B了,也不是什么长官,只是个粗野的彝人,哈下腰,让角色的冲动取代个人的理智,他模仿着男女交欢的动作,绕着小轨下流地挺动裤裆,跳起彝人调情的舞蹈。
小轨被罂粟花簇拥着,高高在上,漠然看着他表演,乃古拉拽他的袖子,想叫他扭起屁股,和他一起跳这放荡的舞:“有脚不会跳,俏也没人要!”他说,挑衅地,拿下身往他腿上蹭,然后背过身,有节奏地晃动肩膀,向他展示自己遒劲的背脊。
小轨耷拉着眼看他,可能是看他好笑,噗嗤一下,乐了:“娃子,你叫什么?”
“乃古!”乃古立刻转过来,两手扶着他的腰,弯着腿挺着胸,把胯骨一下一下地往上顶,痴迷地仰望他,“不求别的,就求和你打回歌(8)!”
小轨抿着唇,四下无人,连一只鸟、一只蟋蟀的叫声都没有,山腰上的歌子还在唱,乃古的裤裆湿了一块,风吹着很快会干,干了,就有一块白色的污渍,这种荒唐的想象让小轨兴奋,他懒洋洋的,抬起一条胳膊。
那是女人的动作,乃古咋舌,呆呆地盯着他,看他把另一条胳膊也抬起来,振翅似地摆在身后:“乃古……”
他似乎叫了他的名字,很轻,又像只是在模仿鸟叫,然后,他的脸俯下来,极近,极骄矜,鼻尖和鼻尖就要顶上,睫毛和睫毛也要缠上,嘴唇……乃古低眼看,一线之隔,张口就能含上……
小轨却把它移开了,鸟儿歪脖一样,朝他的左耳倾过去,乃古入迷地跟着他转,他又朝他右耳倾,这时候乃古恍然大悟,他只是在和他打歌,跳一支叫“鸽子争食”的舞,他要是个女人,他想,他现在就把他掀了剥光!
他猛地抱住他,抱牢了,把脸埋进他带着鸦片香的衣襟里,闭着眼,如饥似渴地蹭,小轨痒得咯咯笑,掐他,说他“像个找奶吃的娃娃”。
乃古变了,阿各觉得,晚上不肯和她上山坡,白天似乎连句话也懒得和她说,他成天失魂落魄的,像是心里有了别人。
“你怎么回事?”太阳下山的侧屋门口,阿各叫住往大屋去的乃古,让他给她背一袋苦荞进屋。
放下口袋,乃古拍拍裤子要走,阿各关上门,从背后抱住他:“螺髻山最美的女人欢喜你,你还要什么!”
乃古扯开她的手:“我们断了吧,”扯得急,他弄伤了她的指头,“万一你有了,你叫我怎么活?”
“那就一起死!”不顾手伤,她重新抱回来,拿鼓胀的胸脯抵着他的后背,“死,也比没滋没味地活着强!”
“呵!”乃古笑了,没再扯她,“和男人玩过几次就上瘾了?”他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