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臭味扑鼻而来。
“他完了,”聆听者走到皈依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贴近来,拿眼神往持弓者那边瞟,低声说,“我讨厌他。”
“是吗,”皈依者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话里有话的,带着点笑意,“我来办。”
他抱着刀要走,被聆听者拽住:“你干什么?”
皈依者回过头,灿烂地笑着:“让他消失啊。”
这个消失,聆听者不知道确切的意思,是赶他走,还是……他眼看着他朝那个金头发的小子走去,扯了扯他血污的袖子,没有松开:“喂,那边有个水沟。”
持弓者把注意力从火堆转向他,只一眼,就明白这个黑头发异教徒的暗示了,翻手想握他的手,被皈依者灵巧地避开:“走吗?”
持弓者当然要去,摇尾巴的哈巴一样跟着他,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水边,他有点急不可耐,从后头把皈依者抱住,揉着他的长发说:“你知道吧,他们都想和你睡一次!”
皈依者没说话,慢慢把刀拔出来,后头持弓者恶心地摩擦他,说着讨人厌的话:“你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我直接……”
嗖地一下,刀锋从柔软的皮肉上划过,温热的血打了皈依者一脸,持弓者随即在他脚下跪倒,咳着血沫抽搐,皈依者蹲下来,用他的袍子擦了擦刀:“下次想睡‘皈依者’,记得先看看是不是老子。”
持弓者大头朝下拍在地上,皈依者站起来跨过他,收刀去洗脸。
聆听者正在马车边喂银子吃面包,这家伙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健康,现在已经能自己咀嚼了,隔着栏杆揪住聆听者的衣角,他一步也不许他离开。
“就他们俩,”偷盗者频频往水沟那边望,“你不担心?”
聆听者没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完了你去哪儿?”
偷盗者好笑地睨着他:“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啊,”他狡猾地转着两只大眼睛,“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他不是不离开他们,是不离开皈依者,聆听者侧目瞪他,眼里有一种情绪,是过去没有的,类似于雄鹿和雄鹿之间的那种不对付,是荷尔蒙水平上的你死我活。
“啊啊……”银子轻轻叫,伸手扳他的脸,力气不大,但执拗地让他看着自己。
聆听者没办法,亲了亲他细小的手掌,勉强挤一个笑给他,这时皈依者回来了,偷盗者迎上去,一眼看见他领口上新鲜的血迹,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你再晚回来一点我跟你说,我追过去!”
皈依者翻个白眼:“有你什么事,”他笑眯眯的,去找聆听者说悄悄话,邀功似地拿肩膀撞他:“喂,我回来了。”
这次的笑,聆听者是情不自禁的,想憋住,又傻里傻气地往外冒,他低头舔舔嘴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着偷盗者:“我也烦他。”
这一回,皈依者愣住了,为难地移开眼睛:“是吗,那我这就让他滚。”
聆听者一见他为难,心里不痛快:“他说了,他不走,”他偏过头不看他,去玩银子的手指:“你定吧。”
银子吃完面包要喝水,聆听者拿水袋喂他,他不干,两手抓着聆听者的下巴,非让他用嘴,皈依者一看,警告地拽了聆听者一把,聆听者倒来劲儿了,含一口水就要喂过去,皈依者抬腿踹了他一脚,挺狠,然后转身去找偷盗者。
火熄了,只剩一堆滚烫的灰,偷盗者拿树枝挑弄那些灰烬,问走过来的皈依者:“用不用挖个坑埋了?”
皈依者没说话,去望聆听者,偷盗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喂,车上有锹吧,递一把给我……”
一条绳子从背后绕上来,圈住脖子,陡然收紧。
是系僧袍的腰绳。偷盗者不敢置信地挣扎,那样子悲惨可怜,聆听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