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就要死了,”聆听者微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或者你来帮我,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偷盗者显然不信,嘴唇撅着,样子很尖酸,正要说一句讥讽的话,背后一股很大的力量撞过来,眨眼间,什么粗粝的东西就抵在了脖子上,是一块饭钵碎片,聆听者先知先觉的,抓住那只行凶的手,用力一扭。
醉酒者倒在地上,餐堂呼啦一下乱了,一伙接一伙修士扑上来,把醉酒者按住,反剪着他的胳膊喊祭司长。
聆听者拽住偷盗者的领子,逆着人流把他往圣餐柜的方向拉:“一会儿天黑,”他小声吩咐,“到圣徒墓去,知道吗!”
“知、知道了……”偷盗者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愣愣盯着面前僧袍聚成的漩涡,领子上的手松开,聆听者把他轻轻一推,转身要走,被从一旁牵住胳膊,他侧头看,是仗剑者。
“还缺不缺队友?”那个英俊的贵族问,聆听者警惕地瞥向两旁,“说实话,‘仗剑者’不太好用。”
“那是‘他’没反应过来,”仗剑者突兀地说,“他是狼第一个袭击的人。”
聆听者露出惊讶的表情,狐疑地打量这家伙,偷盗者?不……是虔敬者:“我现在不缺主攻,就缺一个能把笼子从地底下弄出来的人。”
“我们可以想办法,”仗剑者眯细了眼睛,在极近处和他对视,“那么大的笼子,既然能弄下去,就一定能弄出来。”
他说的有道理,聆听者点点头,推开挂圣餐柜小隔间的门,“帮我看着点。”
仗剑者于是横在门前,回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锤子:“你要干嘛?”
聆听者答非所问:“那个人太弱了,上次的办法行不通,这次必须带笼子出去,”他断然地说,“否则就不出去。”
圣餐柜是靠四枚老钉子钉在墙上的,聆听者用锤子依次从不同的方向把钉子打歪,仗剑者翘起一侧嘴角,笑了:“喂,柜子里有吃的吗,饿了。”
聆听者顺手抓起两片薄薄的圣餐饼,扔给他:“有这么饿吗?”
仗剑者嚼着说:“大人和小孩的饥饿感不一样,这游戏的拟真参数真是绝了!”
聆听者和仗剑者在前头走,皈依者和偷盗者跟在后头,黑夜已经足够让人恐惧了,墓道里是比夜还深邃的黑,只有火把的光颤颤悠悠,让人稍觉安心。
聆听者频频往后看,一开始仗剑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直到那家伙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了一句:“慢一点,小心脚下。”
“哎哟,”仗剑者酸溜溜的,“原来怎么没看你这么细心。”
聆听者很自若的:“玩到这一步,‘外头’才是重头戏,要是在这儿折了,这一局又白玩了。”
仗剑者不置可否地笑笑,没过一会儿,聆听者又往后嘱咐,表面看是嘱咐两个人,可仗剑者和偷盗者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朝皈依者瞟,皈依者被瞟得浑身不自在,就冲聆听者吼:“烦不烦啊你,唠叨多少遍了!”
聆听者这才噤声。
穿过三拱廊,沿着血壁画走到头,推开羊皮门,要钻墙上的窄洞时,皈依者从后头抢上来,挤到仗剑者前头,和聆听者挨上,一挨到一起,他就偷偷从后头攥他的手,聆听者吓了一跳,回过头,在火光里看见一对棕色的猫儿眼,和鼻骨上一颗活了似的小痣。
皈依者微妙地动了动嘴唇,像是一个笑,马上低下头,大概是因为他这样吧,聆听者犹豫了,没忍心甩开他。
钻出窄路进入圆形石室,聆听者直奔笼子,铁笼还是那个样子,破布片里裹着一个将死的人,他蹲下来,急忙从怀里掏出干面包和水袋。
皈依者惊奇地环顾这个石洞,光洁的墙面、漂亮的圆形穹顶,目光沿着那些优美的弧线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