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卿转过头,眼神带着笑意:“好,我听娘子的。”
他执政严谨,惜字如金,却唯独对她一人,百依百顺。
某日夜里,宫中来信,说皇上要给谢曜卿册封新位,并赏赐良田数顷。
苏慕笙笑他:“你这侯爷,越来越富贵了。”
谢曜卿眸光含笑,答得理直气壮:“是因娶了个贵夫人,自然得富贵些才配。”
她低下头,掩不住眼中的温热。
他不是不知她从前经历的所有痛与伤,但他从未问她一句往事,更未在她面前提过“摄政王”三个字。
他将她的人生,真正翻到了新页。
下了一夜的春雨,第二日天放晴。
苏慕笙执伞走在回廊,谢曜卿跟在她身后,见她裙角溅湿,便一把将她抱起。
“曜卿”
她有些惊讶,红着脸挣扎,“旁人都看着呢。”
他却不以为意,只温声道:“我娘子体寒,不能沾湿雨水。”
说着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像在叮嘱一个怕冷的孩子。
她窝在他怀里,只觉心头被暖意塞满。
春去秋来,园中花谢又开。
谢曜卿带她出城踏青,放风筝,登高望远,夜宿山林,她靠在他怀里听风声拂过松林。
“谢曜卿。”她忽然轻声唤他。
“嗯?”他将外袍披在她肩上。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谢曜卿没有立刻回答,只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过了片刻才淡淡道:“我初次踏入王府,你一身红衣站在我身前,怯生生喊我‘谢哥哥’,那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完了。”
苏慕笙微微一怔,鼻尖泛起酸意。
“可你为何从不说?”
“你那时心里只有他啊。”他笑得有些苦涩,“我说了又能如何?”
“那你如今,后悔吗?”
谢曜卿看着她,眼神坚定得仿佛要穿透所有风尘:
“我不后悔等你,只怕你不愿再信一个人了。”
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眼中光亮如星:“我信你。”
这一刻,万籁俱静,只有春风入怀。
屋外一树海棠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入小院,落在两人的肩头衣襟。
她余生漫长,而他愿为她种满十里繁花,护她岁岁安然。
第二十二章
春寒料峭,京城阴雨连绵,皇宫钟鸣九响,大朝开殿。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列于两侧,正殿上方,高坐的天子面色阴沉,而殿中央,一袭盔甲未卸的男子单膝跪地,周身风尘未洗,却仍难掩周身的肃杀之气。
他,正是摄政王萧景珩。
他此番率兵平定西北叛乱,血战三月,斩敌首级三千,终将局势稳固,百姓得以安宁。
可才刚回京,便被人以“擅自调兵、私拥旧部、意图不轨”为由参了一本,指控谋逆。
陛下紧握着手中那道奏折,脸色越发难看。
御前的太监高声朗读,字字铿锵:“摄政王萧景珩,暗中召集旧部,将西北三州兵马一并收入麾下,试图架空朝政,图谋不轨!”
听罢,全场哗然。
萧景珩却并未辩解,只缓缓抬起头,神情冷静而讥诮:“臣奉旨出征,诛敌平乱,战果赫赫,如今归来,竟被扣上谋逆之名?”
“我入西北之前,西凉大军已兵临中原边境,若非调动旧部,恐怕早已尸横遍野!今日既然说我谋逆,不如请圣上将西北三州百姓尽数斩首,以绝后患。”
这话说得重,朝中一片哗然,却无人敢接。
天子眉头紧锁,挥了挥手:“将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