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小暑后雨水渐少,风都带着燥气,唯有鄱河两岸清凉些。

不少人夜夜流连鄱河,或与友人饮酒听曲,或与家人叙话赏月,更有甚者干脆招一二花娘宿在船上不着家。

“好,我晓得了。”乔婉眠应下后旋即产生了疑问,她问:“你们去吗?”

刃刀温和:“我们另有差事。”

乔婉眠惴惴:“好。”

刃刀离去后,她望着虚空久久没有动作。

这两日她与萧越也有过接触,但身侧大多有旁人,他的言行也与往日一样,矜贵又恶劣,不见那夜醉酒后的强势与温柔。

但……共乘一船,秉烛夜游,更像是话本子里说的情人相会。

乔婉眠立在角柜前,犹豫看着左右两边的衣裳。

左边是她从乔家带来的,皆是朴实的男子式样,丑了些,但能清楚传达她对萧越无意。

右边是萧越这段时间陆续送给她的,精致繁复,堆得老高,大半还没穿过……

小小的人儿,就那么呆呆在柜前立了两刻钟,等她终于下定决心,小腿肚都已经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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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乔婉眠换了衣裳。

对萧越的忌惮还是比不过对美丽事物的偏爱,她一边照着铜镜,一边琢磨。

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分明是浑说,“女为悦己容”才是。

拉开屋门,正巧与推门而出的萧越打了个照面。

他少见的穿了淡色,月白广袖长袍外是玉色金线竹纹圆领右衽,墨发一半被白玉银冠高束,一半散在脑后。

像是神仙的白玉笛在月色下化了形,眉眼间是青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好个俊俏郎君!

乔婉眠垂下眼帘问安,暗自怀疑萧越是“士为悦己者容”。

对方倒真像个风流公子一般做派,将一把白玉骨架折扇伸到乔婉眠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问:“又在心里琢磨什么坏事儿呢?”

乔婉眠被迫抬头,撞入萧越的桃花眼中。

脑中再浮现那日夜里被他拥在怀中的情景,腿莫名有点发软,被触碰过的耳廓与腰间更开始发烫。

她慌乱一瞬,避开与萧越对视,小声:“婢子是在想,大人这样穿也很好看。”

“本官何时不好看?”

萧越嗤笑一声,又是这样用羽毛一下下挠他的小伎俩。

她的确是知道自己优势的,含情看他一眼,再慌乱别开,脉脉一水间,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再配上那些看似笨拙的甜言蜜语。

萧越收回折扇,让扇子挽剑花似的在乔婉眠面前绕了两圈,看着小丫鬟没什么见识的睁大眼,满意转身:“愣着做什么,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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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晃,今日萧越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一路和颜悦色。

还未到鄱河边时已能听到岸边酒楼妓馆传来的曲声,琵琶如珠落,古筝如流水,遥遥相应,倒也交织的和谐悦耳。

乔婉眠大半岁月都在闺中,今日才知,就算不是花灯节,街市夜里也亮如白昼,心底偷偷给乔应舟记了一笔。

她跟在萧越身后,近乎贪婪的看着沿途事、物、人。

奈何隔着一层薄纱,始终看不真切。

接连又错落的灯笼将长街点亮,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各自与身边人讨论着家长里短,一旁的小贩吆喝着摊上的新奇物件,她还没看够,就已行至下一家摊子前。

直到刃刀的声音响在身前,乔婉眠才发觉,他们已行到鹊桥边的堤岸附近,面前停着一尾算不得大的船。

说算不得大,只是因为鄱河中,零星还漂着几只两层或三层高的游船,其上丝竹欢宴声不停。

萧越的船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