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饮尽碗中酒,低低嗯了一声。
一老一少不再多言,沉默喝
着酒。
刃刀敲门:“主子。”
“进。”
刃刀抱拳:“主子,敛剑已经将手上所有证据送到各个大人府上,就这两日应当就会有结果。”
“嗯,知道了。”萧越淡声,“你也坐,一起吃。”
“是。”
刃刀坐下,才注意到灶台上面,有一大两小三个精致锦盒。
察觉到刃刀的目光,萧越一边为他斟酒,一边道:“那是乔婉眠给你与敛剑的糕点。”
刃刀怔了一瞬:这么多?
他飞快用余光扫了一下萧越的面色,警觉地埋下头,道:“属下糙人一个,受不起这样精细的礼。”
萧越不置可否,将酒碗推到刃刀面前,“先敬一杯。”
刃刀点点头,对着窗外淡月一举,将碗中酒缓缓洒在地上。
他已经与启束验过方嬷嬷死因,确因今日糕点中掺的夹竹桃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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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二更,萧越只是有些乏累,还没能感到能让人忘忧的蒸腾醉意。
他看了看已经歪在一旁昏睡过去的张十三,又看看抱着酒坛数糕点的刃刀,踢他:“行了,回去休息罢。”
刃刀抬起头,两颊通红双眼迷蒙,大着舌头道:“属下数、数清楚了,一共试十试个,谢、谢少夫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越皱眉看了刃刀一会儿,实在不想管他,推门叫来桑耳。
桑耳走到门口就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个倒仰,看到满地的酒坛与摊在地上的两人,叹了口气:“主子。”
萧越道:“这两个交给你了。”
刃刀晃晃悠悠撑着桌子站起身:“桑耳姐姐,你终于来关心我了。”
萧越:“……”
没出息。没眼看。
他快步走出小厨房,夜风一吹,酒气升腾,也仅是指尖和眼皮有些许麻意。
他立在月下,不自觉看向芜阁楼上,乔婉眠那间小寝屋还发着融融烛光。
定是又在看那些无用的话本子。
饶是嫌弃,萧越亦不自觉加快脚步。
潦草沐浴一番,刚上楼,就看到小丫鬟穿着一身淡青纱裙,捧着什么,一脸期待地候在他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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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先是欣喜:“大人,你终于回来啦。”而后小脸一皱,抽抽鼻子,满脸嫌弃,“大人又喝酒了?”
萧越哂笑一声,“怎么,嫌弃你主子?”而后将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乔婉眠头顶,“醉了,扶我回去。”
嗯,手指确实有一点醉。
乔婉眠险些被他压倒,鼻尖全是澡豆与浅淡酒味混合在一起的奇异香气,她顶着重负推开门,“大人有不舒服吗?用不用叫张伯备些醒酒汤?”
萧越撑着乔婉眠走到罗汉榻边坐下,眉眼张扬,“不必,他比我醉得厉害。”而后阴恻恻道,“用不着醒酒汤,我吃点心就能醒酒。”
乔婉眠呆滞:“啊?”
真的?
看少女满脸疑惑,萧越冷哼一声,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意兴阑珊的斜靠上软枕,问:“手里是什么?”
乔婉眠正色道:“大人,婢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好好练字。这些是婢子最近抄下的佛经,若是大人……”
话没说完,乔婉眠手臂突然被萧越轻轻一拽,天旋地转间,托盘飞了出去,一张张抄写着佛经的纸页在空中翻飞。
下一瞬,托盘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乔婉眠跌坐在萧越腿上,慌张中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一只炙热的手也扣上乔婉眠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