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承认,有一瞬她被启束身上的佛光照到了;且仔细想想,她也没有真的很抗拒。
她自小长在演武场,见过无数赤。裸上身搏斗的男子,如今只是要她换个地方看风景。
反正萧越动不了,隔着冰也不会有肌肤之亲。
再说,她本就要报恩,人家还好声好气地求她,她实在不该推三阻四。
乔婉眠郑重点头,应道:“婢子自会尽力。”
她偷偷看萧越,想知道他的态度,发现他似乎不大开心,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倒是面色红润许多,瞧着已经不像刚刚死里逃生的人。
……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在萧越的坚持下,他只裸了上身,穿着寝裤趴到了铺着天蚕丝被衾的榻上。
刃刀、敛剑与启束相继离开,乔婉眠看着趴在榻上动弹不得的萧越,恍惚的想:这么大一只,就交给她照顾了。
还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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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夜格外寂静,只有房中纱帘被风吹出细微声响。
萧越不说话,乔婉眠也不好一直盯着他看,便搬来一个小圆凳,默默杵在榻边盯着冰盆,研究冰怎样一点点化成水。
似乎萧越的呼吸越来越急?
她抬头,瞬时被眼前所见惊了。
萧越原本白净而肌肉线条流畅的背上,生出了一片片红红粉粉的斑驳,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密集而细小的红色血管,似挫伤又似撞伤。
乔婉眠一下站起身,紧张兮兮地问:“大人,你背后几乎全都红了,是不是很难受?婢子帮你冷敷罢。”
萧越浑身说不出的痛苦,在心中将给他下化血毒的狗贼千刀万剐,靠愤怒支撑着意志,勉强道:“无碍,你回去歇着就好。”
乔婉眠早猜到他会赶自己走,她咬了咬牙,横下心从盆中挑了一块没有棱角的冰,道:“婢子没中过毒,但是出过风疹,单是那样的痒已经叫人很难耐了,何况启束师父说,大人身上是百倍千倍的难受。”
萧越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在犟嘴:“他算、算哪门子师父。”
乔婉眠假装没听见,侧坐到榻上,比划着从哪下手,轻声道:“大人放心,婢子会很小心的,医者无忌,大人就当…就当婢子也是暗卫。”
不管萧越是否同意,她径自将冰块轻轻放在萧越肩胛上肤色最红的一处,用手心贴合着冰块,轻而缓地推动着。
冰块所过之处,留下一片水痕。
“嗯……”萧越轻而舒缓地喟叹了一声。
乔婉眠心中有了谱,“这样舒服些?那婢子就用这个力度了哈。”
萧越确实被那一阵冰凉拯救,但他更懊悔自己发出的那个奇怪声音。
好在乔婉眠似乎确实将自己当成了医者,对他的动静毫无反应,萧越压下心中窘迫,咬牙道:“就这样。”
乔婉眠:“没有刚才那样难受了?”
回应她的是若有似无的一声闷哼。
小小的冰片在他背上滑动,纵然浑身还在奇痒中,但只要有一块地方得到纾解,就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甚至有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像是久行于沙漠中的人尝到了第一滴甘霖,迫切等着第二滴,第三滴……
……
刃刀离开之前,未免气氛尴尬,特地吹熄了榻边的几个灯盏。
远处的灯树照到榻边时,光线已变得昏黄温馨。
乔婉眠掌握规律以后也只安安静静地帮他止痒,萧越逐渐放松沉沦,忍不住道:“嗯,再往左边。”
乔婉眠听从地移动着掌中小小冰块,另一只手捏着韵州丝的帕子,轻轻吸取沿着萧越背脊滑落的水珠。
冰在萧越身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