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萧越依然冷着脸,“别动。”

那眼神冷漠又不耐,乔婉眠不合时宜地联想到,衙门里的老仵作验尸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她被这个念头震住,不敢再出声,只瘪嘴拧着眉头,哀哀切切地望着萧越,泪也似断了线的珠。

指尖也被泪水打湿,触感微凉,萧越心头莫名一紧,忍不住想开口解释。他微微侧过头,避开少女气球的目光,声音低沉:“不许看我。”

乔婉眠睫毛被他捏在手里,生怕一反抗剩下的睫毛也跟着遭殃,悲愤地将视线转移到角落,难捱到了极点。

恨恨想:这厮真的丧尽天良竟对她的睫毛下手活该他最后只能抱着她的牌位难过哼她死前一定嘱咐爹爹连牌位都不给他留让他下半辈子后悔去吧这个狗男人。

乔婉眠抽噎着胡思乱想,突然感到丝丝热意从萧越手上传出。

她诧异抬眸,看向制造热气的人。

他神情专注,眉宇间少了平日的凌厉,竟是在用内力为她平整睫毛……

啊……之前怎么没想到。

虽说内力积累艰难,但父兄定然会舍得满足她的小小心愿。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的,萧越身上那股清冽味道愈发明显,她的脸也开始发烫,心脏乱撞,不敢再看萧越,只瞟着一旁的茶盏。

白瓷的杯身上映着两人的身影。

萧越只碰着她的睫毛,倒影却像把她拥在怀里。

救命,更奇怪了。

乔婉眠再次躲开视线。

过了百年,萧越才松手。

他掏出一方素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靠回软枕,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神情惬意。

乔婉眠放松已经绷到酸疼的身体,躲躲闪闪地瞪萧越。

这个人真的好过份。

就算她现在只是婢女,可毕竟是她的睫毛。

就算是好意,至少也该交代一声。

那厮显然注意到了乔婉眠的嗔怒,顽劣地挑了下眉,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是恶劣。

更可恶了!

他果然是故意不说清楚!

但架不住实在好奇,乔婉眠背过身用手指搓搓眼睫,感受不到任何成效。

再三思量后,她终于忍辱负重的开口:“我,婢子能用茶盏看看吗?”

萧越“嗯”了一声,大方将杯盏递出。

乔婉眠利索往杯中续水,茶水刚过半就急急将头埋下。

清透的茶汤中,映照出乔婉眠气成海棠果的小脸。

她向上移杯盏直至倒映出自己的右眼那片睫毛第一次整整齐齐,像一把展开的精致折扇,根根分明,向前舒展。

哇哦。

但她仍然决定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萧越方才实在恶劣至极,即便结果是她期待的,她也不会道谢。

果然话本子上说得没错,男子青年时,既会对心仪的姑娘好,又会以欺负人为乐,殊不知那叫幼稚,只会将姑娘越推越远。

就让他后悔去吧。

不过……乔婉眠偷摸打量萧越。

萧越的祖母是骊国人,所以他的头发总是有着些许弧度,像夜晚里平静时的海面的微波,为他增添了些微异域的神秘嗯…妖娆之感。

像是会夺人心魄的顽劣艳鬼,危险却又令人想靠近。

恐怕他诨名中“罗刹”二字,除了他掌管刑狱、定人生死的狠厉手

段外,也有这层缘故。

但她以往见过的骊国人,五官与萧越一样深邃,头发却都像绵羊似的打着小卷,整颗头瞧着毛绒绒的,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