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陷入寂静,绝望在无限蔓延。
乔婉眠出乎预料的安静,只低声道:“我知道了。”
见她如此,启束没有方才被推过来开门时那般愧疚了,正要将门栓上,乔婉眠却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朝他冲过来。
启束猝不及防,被她撞倒在地。
乔婉眠趁机跨进去,院内的景象让她愈发绝望。
两侧厢房门口燃着火盆,火光摇曳。
丫鬟仆妇们脸上罩着面巾,行色匆匆。
寒鸦干叫两声,振翅飞走,留下一片不祥的寂静。
“哎”启束的劝阻还没说出口,乔婉眠就推开了萧越寝屋的门。
“萧越!”
她慌里慌张闯进屋,却对上四双或平静或带笑的眼睛。
而她含泪喊的那人,此时在桌案沙盘后正襟危坐。
还是英俊清朗的眉目,还是一身墨色劲装袖口紧匝,甚至还是一脸恶劣的似笑非笑,看向她这“不速之客”。
眼前所见不在她预料之内。乔婉眠呆滞几息,耳根慢慢涨红。
没脸见人了!
-
屋里针落可闻。
萧越正欲上前宽慰,乔应舟抱着一摞卷轴喜滋滋从侧书房出来,火上浇油,“乖女来了?是听说了谣言担心大人?”
真是亲爹。
刃刀扶额默叹。
本就摇摇欲坠的乔婉眠彻底被击溃,捂着脸哀嚎一声,埋头蹲下。
刃刀、敛剑、桑耳与乔诚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书柜暗门门口,冲乔应舟使眼色。
乔应舟虽已知道萧越心意,但始终是乔婉眠的爹,磨蹭着不愿走。
乔诚将弟弟一把拽出去,将门关上。
乔婉眠依旧埋着头,声音闷闷的,惭愧问:“我是不是又坏事了?”
萧越蹲到她身边,温声:“没有。你这样生死不离,反而让谣言更可信。”
乔婉眠泪眼蒙蒙地抬头:“真的?”
“我发誓。你听吗?”萧越道。
乔婉眠最怕听“五雷轰顶”之类的话,摇了摇头。
萧越唇角微扬,眸底盛满柔情。看了眼外面才一线蒙蒙亮的天光,问:“你是何时听说我病了的?怎么这个时辰找来?”
乔婉眠绞着袖口,扭扭捏捏不肯讲。
萧越了然,伸手将她囫囵抱起,轻轻亲了亲她的发顶,逗她玩儿似的:“刚知晓就直接冲过来了?”
乔婉眠扭来扭去,不看萧越也不承认。
“不怕染上时疫?”
萧越的语气里似乎蛰伏着什么,乔婉眠的小动物本能被唤醒,直觉知道她再留下,会大事不好,遂一个鲤鱼打挺挣脱。
果然,刚落地,她便被萧越一把翻过身,按在了方柱上。
萧越躬身拥着她,口鼻埋在她发顶,唇间热气沿着乔婉眠头皮向下淌,语气肯定,有点哑意,“你心里还有我。我很庆幸。”
萧越躬身拥着她,口鼻埋在她的发顶,唇间的热气顺着她的头皮缓缓流淌,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心里还有我。我很庆幸。”
他的声音似有法力,一字一句敲在乔婉眠心扉上:“乔氏婉眠,吾之皎月……卿当知晓,吾心怜卿,吾心悦卿,吾心唯卿,吾心敬卿。”
窗外,云破日出,愁云被光穿破,万物明朗。金色的丝线牵连天地,庭院中的枯枝败叶也被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寒风携着凉意钻过雕花木窗,偷偷溜进室内,瞧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
案几上的青铜香炉青烟袅袅,檀香气息与萧越的凛冽味道交织,如青叶酿般令人微醺。
乔婉眠觉得自己被点了穴位,浑身酥软,想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