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出厢房,他仍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终于在下楼时捂着嘴乐出了声。
一来来俩,还各有千秋,眠眠好福气,乔家真是时来运转。
楼上,扒着栏杆等在门外的刃刀与启束目光复杂地叹气。
情爱二字,最是玄妙。
冷傲如萧越都得为此卑微。
刃刀看向启束,欲言又止。
启束战略后退,“别看我,我不还俗。休想拉我和你们一起入苦海。”又道,“你和桑耳的事要成了?”
刃刀将启束拉到一旁,小声:“我们是想尽快定下来,只是最近,”他向萧越门内努努嘴,“一直没机会。”
启束叹息:“不知乔姑娘何时能悟,再这样下去,贫僧可要撑不住萧大人的白眼了。”
刃刀正欲接话,身侧门响,桑耳走了出来。
“姐姐。”他唤。
桑耳停下脚步嗔他:“都说别这样叫了,人家会笑话。”
刃刀扭头看启束,笑得一脸无害。
启束假装看不见刃刀身后摇出虚影的尾巴,高深状:“凡尘俗事,贫僧不懂。”
刃刀小声对桑耳讲了萧越房中刚发生的诡异对话,提醒她:“日后莫与那姓温的来往,当心他们神仙打架,你小鬼遭殃。再说,你我算是与主子一同长大的,该帮着谁你该心里有底。”
桑耳捂嘴:“我怎么一直没看出主子已用情如此之深?哎,没想到他事事拔尖,却会输给个个来路不明的书生。”
房里传来冰冷警告:“我都听得见。”
桑耳噤声溜走。
-
乔婉眠静坐在房中,隔着衣料抚坠子,那已经沾上她的体温,与她融为一体。
耳边却一直响着萧越求她留下的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
处,这话说得一点不错。
第58章 辨男女
寅时三刻,集结队伍的马蹄踏碎晨间寂静,也将乔婉眠踢出沉睡。
又没人唤。
她胡乱绾起青丝,奔下木梯。
还好,一大一小两辆马车停在驿站门前。
大车垂着暗金流苏,正是她来时那辆;小车略显破烂,但也聊胜于无。
萧越在乔婉眠之后踏出驿站,看着那舒了一口气的背影,心尖像被两辆马车依次碾过。
昨夜一幕幕重现眼前是不是谁都骗得了她?
桑耳接到主子眼风,疾步上前扶住乔婉眠:“当心晨露湿滑。”将她半推着塞进小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小车车门闭合刹那,药香扑面而来。
逼仄空间里,温渐言最近车门,避开身旁擦着短刀的刃刀咳嗽。
乔应舟坐在正中,膝头摊着舆图。
梨儿与庞家儿媳坐在刃刀温渐言对侧,桑耳挤在乔家儿媳身旁。
乔婉眠挤到乔应舟身侧,行走间,车底板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探着身子看温渐言,“温公子。”
温渐言颌首淡笑:“今日天色瞧着不佳,多谢乔小姐昨日为在下争取。”
刃刀轻叩车壁,对面桑耳会意推开车窗,北风灌进来:“大人伤还未愈,岂能骑马……”
乔婉眠闻言,绞紧了手中帕子。
她隐蔽地顺着空隙看过去,车帷掀起半隙,只见萧越高坐马上,熟悉的蟹壳青衣袂随风翻飞。
他单手持缰,另一只塞着棉花的袖筒随风摆动着。
启束也驾着马,亮着颗头跟在旁边,昏暗天色中,活像就像萧越举着颗巨大夜明珠。
他们都不坐,那辆华贵马车里装着何人?
乔婉眠咬住下唇,猜不透萧越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