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齐国公夫人捂着脸,终于说出了今日哭闹最终的目的。

齐国公反应过来,却没有像齐国公夫人想象中那般大发雷霆,而是面露难色:“你快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阿棠是何等的心高气傲,怎么甘心做天子的妃嫔?便是阿姊,如今在病中,却还没有糊涂。若我们真去求了阿姊,让阿棠入了宫,周家和薛家的盟约也就算毁了一半。”

说着负手,大步离开厅堂。

齐国公夫人在案几后枯坐半晌,直到她身边用惯了的仆妇上前端来养胃的红枣鸡羹,仍无半点反应。

“夫人”那仆妇站了半天,不见主母反应,只好出声提醒齐国公夫人。齐国公夫人自她手中接过鸡羹,问了一句:“娘子今日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齐国公夫人向来以严苛治家闻名京畿,仆妇颇为畏惧她,此刻听到主母发问,连忙上前半步,小心应答:“回夫人的话,娘子自卯时二刻起身,到午后时分,一直都在整理着老国公留下的手书。”

周棠的新婚夫婿秦必远,两年多前便在一次奉命清理流贼时为贼人的箭簇所伤,原本不过是一点小伤,秦必远本人又向来身体强健,便没有将这点小小的伤处放在心上,却不想剿匪归家后连日高烧不退,就就此英年早逝,留下新婚半载的妻子周棠。

秦必远死后,秦家老夫人不知是否因着伤怀太过,百般地为难起了周棠。指责周棠善妒克夫,当年新婚之初,便仗着自己的家世强自送走了秦必远的几个通房,以至于秦必远到死都未能留下一脉香火。

周家虽说声势远不如前,但也是京中显贵。周棠又有着一个太后姑母,自幼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连夜喝令陪嫁的仆妇收拾细软回了周家。

就此在娘家住下,深居浅出,整理起了祖父的遗物。周眺当年以军功著世,暮年之际,原本想将毕生兵家所学铸成书简传世,可惜未成竟就,溘然长逝。周棠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前最爱华衣美食、走马观花,如今却成日只着麻衣,簪白草,伏案阅卷。

薛皇后为此曾召周棠入宫,亲自开解周棠:“时下虽重礼法,却不重女子贞洁。夫婿既死,亦无子嗣,正当摽梅之年,大可不必如此自苦。”但周棠却像是下定了守节的决心,只避居家中,专心著述。

反倒是天子知道周棠的事后,深为感怀,甚至给周棠赐下了命妇品衔,加封周棠为四品安泰郡君。

齐国公夫人探起帘子,入了周棠的屋子,先是责备道:“娘子在屋中著述,你们在旁边又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不将灯点得亮堂一些?”周棠自案几后抬起头,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轻声道:“阿娘怎么过来了?”

她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如今却穿戴的宛若四十的妇人。这还是因着这段时日周太后病重,周棠为了讨个吉利,才不再穿着素衣。

听到女儿的话,齐国公夫人先是哽了一下:“还不是你父亲”

“父亲又怎么了?”周棠放下笔,起身走向自己的母亲。

褪去少女的青/涩与浮躁,她身上开始日益显露出一种娴静雅致的美丽。

即使是她的母亲齐国公夫人有时候都会看着沉寂下来的女儿,在恍惚间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陌生之余,又觉得似曾相识。

周棠走到母亲面前,行了一个万福礼,曲线婉转,垂首时脖颈细长,一缕黑发,蜷在雪肤上,格外惹人爱怜。

齐国公夫人抚上她的髻发,轻叹一声:“我的儿,你还如此年少,怎么好就似老僧不沾红尘,不问俗事?”

说完叹了一声,话中不无忿忿:“皆是太后当年太过固执,定要将你嫁给秦家。如若不然,凭我儿的才貌,嫁入宫中,四妃又有何难?”

周棠听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