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策扫了他一眼,厉声道:“下次再叫我听见这种话,或是你到处瞎传,自己去领板子。”

副官顿时蔫了:“……是。”

“训这么严厉做什么?他又没说错。”

带着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宗策和副官同时一怔,随后一人垂首行礼,一人单膝下跪,齐声唤道:“陛下。”

“起来吧,不必行礼。”

殷祝说完,又好奇问他干爹的副官,“你刚才说,谁得罪宗策了?”

“这……”

副官看了宗策一眼,见上官垂眸不说话,便大着胆子,自作主张地开始给陛下进谗言:“陛下,您是知道我们将军的性子的,忠厚老实,做事一板一眼,从来不会干得罪人的事!”

殷祝忍着笑,瞥了站在旁边不吭声的宗策一眼。

就算对他干爹的滤镜再厚,这话他也没法信啊。

但他还是说:“嗯对,你继续说,怎么了?”

副官痛心疾首道:“我们来的路上,将军撞上了一个居心叵测之人,稍微一碰,那人就血流不止,还拉着将军不放,不愿让他走呢!陛下,此人先前就与宗将军有过节,这番举动,明显是在讹人啊!”

别说殷祝,这鬼话连篇的,就连宗策都听不下去,怒道:“差不多就行了,在陛下面前还胡扯八道什么,滚!”

望着副官灰溜溜离去的背影,殷祝再也止不住笑意,盯着他干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进帐说。”

行吧,体谅他干爹脸皮薄,这种妖言惑众蛊惑圣心的事,也是第一次干,还不太熟练。

殷祝宽容心想,还是得多多包容才是。

于是他拉着宗策在帐内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就不说话,只是看着。

他干爹果然没多久就顶不住了,如实把一刻钟前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还低声道:“这只是策的一些私心,策自己会处理好,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殷祝特别喜欢看他干爹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公理和私心天人交战,最后自以为隐秘纠结的模样。

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可能是平日宗策都太严肃或是进攻性太强了,这副模样比较难得一见,所以,殷祝也格外爱在这种时候添一把火,逗逗他。

“是吗?”殷祝故意皱眉道,“这点小事,还拿到朕面前来说,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了。”

宗策攥紧拳头:“下属犯错,乃上官之罪。陛下,还请……”

“干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朕在怪罪你那副官吧?”

宗策怔了一秒,满脸都写着“难道不是吗”的疑问。

殷祝笑眯眯道:“爱卿要不亲朕一下,朕就不怪罪了。”

宗策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过来殷祝是在跟他开玩笑了,但他还是正色道:“陛下,谈及公事时不可儿戏。此事乃策有错在先,待会策会主动找到柳显道歉赔罪……”

“等下,”殷祝猛地打断他,“你说谁?”

“户部柳显。”宗策说完,下意识停顿了一下,“他现在应该还在户部吧?”

殷祝可顾不上什么户不户部的,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差点都出现应激反应了,立刻扑上前一把抓住他干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不允许!朕决不允许你这么做,听到没?”

宗策不太理解他为何这么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和前世仇人保持距离最好,等到来日抓住对方把柄,再一举复仇。

可殷祝却释怀不了。

一听到他干爹说要向柳显赔罪,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的愤怒程度,丝毫不亚于穿越前看到人在网上说,他干爹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