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抱怨,一面嗯嗯啊啊地应声批着奏折。

等宋千帆抱怨完了,这才搁下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也不能太一手包办了,要学会分担,不然很容易过劳死的。户部那么多人,不至于就你一个人干活吧?”

宋千帆磨了磨牙:“臣又不是户部尚书,您说呢?”

“放心,要是碰到什么钉子户关系户,朕给你做主!”

殷祝先是满口答应,又趁着宋千帆回答的间隙赶紧把这事儿说了一遍,并点名让他调查的时候不能告诉他干爹。

闻言,宋千帆的眼神微变。

他心思向来细,一听这话,还以为是陛下和宗将军闹了什么矛盾,忙劝解道:“陛下,当下正值两国交战,宗将军一心为国,若是平日里对您有什么疏忽不敬,肯定也不是有意为之……”

“打住,”殷祝哭笑不得,“朕又没怪他。”

他叹了一口气,越过宋千帆走到墙根处的鱼缸前,随手拿起鱼食撒下去,看着缸中激烈争食的几尾锦鲤,头也不回地说道:“朕只是担心他若是知道此事,会徒增伤心罢了。”

毕竟是少时同伴。

看那宋小五就知道了,他干爹一直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听说那卢及还比他干爹要小几岁,又是北归的孤儿,按照他干爹爱操心责任感重的性子,想必和宗略一样,都是从小当做弟弟一样爱护的。

这样的人,最终却害他的亲弟弟落下的终身残疾,还背弃了大夏,投奔敌国……

殷祝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恐怕这辈子都会难以释怀。

不行,越想他就越心疼他干爹。

殷祝决定等今天宗策回来后好好陪陪他。

但这几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干爹忽然变得十分正人君子,每晚都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他睡觉,连手都不会乱放,叫时刻保持警惕的殷祝竟有些多此一举的失落。

“是臣多想了,”宋千帆还不知道殷祝的思想早已飞到了某些不可说的领域,还兀自在那儿松了一口气,“陛下果然胸怀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