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就去找过他,跪在军部办公室的水泥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哭得撕心裂肺,说自己是被乔月舒逼得走投无路,求他看在往日情分上拉一把。

可那个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做的事,自己承担。”

“他不会来了!”乔静怡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我毁了乔月舒,他就毁了我!”

“你小声点!”乔母吓得捂住她的嘴,“再闹就真的完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压低的说话声。

乔静怡猛地推开母亲,抓起布包就往阳台跑。

她家住在二楼,阳台外是个堆满杂物的小院,墙角有棵老槐树,枝桠正好搭到阳台边缘。

“你要干什么?”乔父惊呼。

“我不能被抓!”乔静怡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完了!”

她把布包往背上一甩,踩着窗沿就往树上爬,老槐树的皮糙得硌手,她穿着塑料凉鞋,脚趾头卡在树缝里,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停下。

楼下的警察已经敲响了房门:“乔静怡在家吗?我们是派出所的,来执行传唤。”

乔父手忙脚乱地应着,故意放慢开门的速度。

乔静怡趁机爬到了树杈上,往下一看,黑黢黢的地面让她头晕目眩。

她咬咬牙,闭眼往树下跳,“咚”的一声,没落在预想中的杂草堆里,反而掉进了院角那个积满雨水的废弃水池。

“噗通!”水花溅起老高,一股腥臭的淤泥味扑面而来。

乔静怡在水里扑腾了几下,鞋子早就掉了,脚腕被水下的碎玻璃划开一道口子,可疯狂灌入的水让,她叫不出声。

水池不算深,但底部全是滑腻的青苔和烂树叶,她越挣扎越往下沉,冰冷的水灌进嘴里,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静怡!”乔母从阳台探出头,正好看见女儿在水里扑腾的手,“快来!静怡掉水池里了!”

乔父连鞋都没穿就冲出屋,抄起墙角的竹竿往水池里戳:“抓住!快抓住!”

可乔静怡已经没了力气,手在水面上晃了晃,就彻底沉了下去。

派出所的警察闻声赶来时,水池边已经乱作一团。

手电筒的光柱在水面上晃动,映着乔父乔母惨白的脸。

等把乔静怡捞上来时,她浑身都泡得发白,嘴唇青紫,早已没了气息。

那个曾经梦想将自己姐姐踩在脚下试图靠着男人一步登天的姑娘,最终在自家院角的臭水池里,结束了短暂而扭曲的一生。

第二十一章

乔静怡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小城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

起初有人惋惜,说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开了;后来风声渐渐传开,说她是犯了事儿想逃跑才掉进去的,议论便变成了窃窃私语,带着几分“活该”的意味。

陆远洲是在部队接到消息的。

通讯员小心翼翼地递过纸条,他看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军装上暖洋洋的,可他却觉得骨子里发冷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叫“姐夫”的姑娘,那个用眼泪和笑容操控他情绪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他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只有一片空茫,像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块。

乔父乔母彻底垮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让他们在院中都抬不起头。

邻居们见了面都绕着走,曾经围在乔静怡身边说奉承话的人,如今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夫妻俩在家枯坐了几天,看着乔静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