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说得一点没错, 她确实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麻雀。
日晒风吹,无人在意。
这样想来,和傅展年在一起这一年,虽然他没有给她什么爱, 倒是给了她很多宠。
老男人宠起人来,真是体贴得让人挑不出刺。
知曼心想,若是她不那么贪心,安安心心做个小情妇,应该会十分顺遂。
可偏偏。
她就是痴心妄想,想跟傅展年谈爱。
爱到最后,一无所有。
……
傅展年见她发呆,停下脚步,默不作声,等她。
知曼终于回过神。
皱眉,“你伤都没好……不用送,我打车回去。”
傅展年蹙着眉,不答应。
拦在她前面。
气氛倏地有点尴尬。
福至心灵。
傅展年扭头,望向窗外。
半月湾客厅做了一整面落地窗。
知曼住着时,白天会拉开窗帘晒太阳,傍晚就会严严实实地拉起来。
原因无他。
主要是兴致高时,客厅里,也算别有情调。
拉开窗帘有些不方便。
傅展年一个人在家,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客厅灯很亮,光线打到玻璃上。
从里面往外看,几乎可以看清夜空。
断断续续,飘落着盐粒。
下雪了。
今年海市第一场雪,很巧,在这时悄声无息落下。
像是宿命,拦住知曼归途。
傅展年表情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他说:“下雪了,要不等等,等雪停再走吧?正好让司机过来送你。”
知曼讷讷,“不了吧……”
傅展年终于忍不住,露出强势一面。
“外面下着雪,路很滑,你要么留下来等司机,要么我送你走。”
又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必这么害怕。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大半夜一个人,冒着大雪出门。”
知曼败下阵来。
只是和傅展年共处一个空间,又是半月湾这种充满回忆的地方,她有些手足无措。
傅展年坐回沙发上,继续拿起笔记本。
他语气平淡,“你去房间吧,要是实在害怕,就把门锁了。司机到了我会过来敲门。”
知曼依言,去了卧室。
房门“咔啦”一声,合上。
很快又响起门锁转动声。
傅展年蹙着眉,笔记本放在腿上,看似工作很忙。
手指却一动不动,眼神也仿佛落在虚空中。
这落锁声,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他心脏揉捏、碾碎,无处可逃。
任人搓圆捏扁。
直至舌尖发苦发涩。
傅展年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知曼身上,一一品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