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攥得动弹不得,心想干脆就直截了当说了,闭眼问:

「你……你在屋里搞什么鬼,你的那个石膏像,我看见它刚刚眨了眼睛。」

朱富宽忽的失笑,一笑起来满脸的皱纹都在颤抖,包括下巴上的那颗肉瘤似的瘊子,也在不停地抖。

「那是我收藏的小女儿。眼睛是我专门装上去的洋娃娃眼,有风就会眨,不用害怕。」

我抿唇点了点头,刚才那诡异的样子属实是把我吓到了。

他怕我不信似的,拉我去了屋内,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个石膏娃娃,不由得还是发冷颤。

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是身为画家的朱富宽亲手绘制出来的,身材饱满,睫毛微垂,比市场上卖的充气娃娃还要逼真。

「这也是你从前倒模出来的?」我忍不住问。

房东点了点头,颇有绅士风度地推了推老花镜:

「别害怕,孩子。我们搞艺术的,就是会有这些雕像塑像什么的,一切都是为了艺术。」

一切都是为了艺术。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简单吗?

刚刚苍老沙哑的《鹅妈妈童谣》还萦绕耳畔,我难以接受地摇了摇头,仍然觉得这老头绝对有问题。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相信,于是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淡声解释:

「我带你去看个地方。有你想要的答案。」

5

我拗不过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腕,本想喊救命,但心中又迫切想探寻他隐藏的秘密。

于是干脆就心一横,跟随他去了。

朱富宽拉我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正是那天我在通风口看到的地方,周围漆黑一片,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谨慎地盯着他,一点点觑着身后天光渐渐消失,紧接着他敞开了地下室的门。

我原以为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房东打开的无非是和握手楼里其他住户一样,一间矮小逼仄的地下室,也就能放进两辆电动车的空间。

里面则是堆满了杂物,无非是些旧家具和老古董。

我怔怔地望着,朱富宽拽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而是回头对我阴恻恻一笑,令我没来由打了个冷战。

「你带我来这什么意思?」

朱富宽不语,而是当着我的面推开了前面堆满杂物的破衣柜,一个门的模样显山露水。

紧接着,在我的震惊之余,他缓缓推开了那扇隐秘的暗门。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从里面折射出的耀目光华灼伤了我的双眼。

我瞪大了双眸,见里面金碧辉煌,装潢的豪华程度宛如宫殿。

「这是七十年代建造的防空洞,一直没有人用,被我买下来了。」他解释,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之色。

我在震撼中缓缓走进去,踏着光滑的大理石瓷砖,抚摩触及冰凉滑腻的梨花木沙发。

更诡异的是,在最大的客厅中央,躺着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一旁紧挨着的衣架上还挂着件龙袍。

把这里烘托得更像极了帝王的陵寝地宫。

「没人知道这儿的存在么?」我颤巍巍问。

朱富宽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道:

「傻孩子,当然有人知道了,不然我是如何装修的呢。只不过这是法定我的私人财产,谁也不能说什么呀不是?」

循循善诱的语气犹如在逗弄孩童。

他为了让我打消疑虑,还带我来到了他的卧室,屋里堆着四个和楼上那个一模一样的石膏像。

只不过,每一个都画着不同的五官和妆容,有的脸上布满细密的雀斑,有的则是宽唇、樱桃小嘴等。

虽然明知只是石膏娃娃,我还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