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颔首:“如果不是消息确凿,我也没有这个脸面敢要回卿卿。我已经问了我上面的朋友,林问泠已经去G国公派留学了。”

温父沉声道:“林问泠预约了假死服务,卿卿撞到的不过是一个假人!自然找不到尸体的痕迹。是她把你骗得团团转,关卿卿什么事!”

既然找到了林问泠,沈郁泽不愿和温家再做过多纠缠,把神志不清的温卿卿交到温父手里,便准备动身前去G国。

妻子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没有时间思考林问泠为什么要去公派留学,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假死,就动用关系找到林问泠新的电话。

“问泠,你别担心,我惩罚过温卿卿了。我现在过去找你,带你回国。”

电话打不通,沈郁泽就给林问泠发送了这条消息。

对面的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沈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

离婚?

沈郁泽被这两个字惊得差点丧失了表情管理,他先去质问秘书,可秘书和他一样,对此事丝毫不知情。

他又往上一级,询问家族办公室自己的婚姻状况,得到的回复确实已经是离婚的状态。

沈郁泽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当年他和无权无势的林问泠结婚,也算颇费了一番功夫,家族办公室接连阻挠,为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继承吵了又吵。

怎么一到离婚就这么爽快了?

对方回应道:“林小姐净身出户,分文不取,离婚协议上又有你的亲笔签名,我们就立马帮你们办了财产分割,你们现在确实是婚姻离异状态。”

沈郁泽更加惊讶,他的印象中自己确实没有签过离婚协议。

可在他书房的书桌里,他又真的找到了一封白纸黑字的协议。

沈郁泽盯了两秒,嘴角勾出不屑的弧度,将协议撕了个粉碎。

不过是离婚而已,他可以结一次,就可以结第二次!

“马上给我订通往G国的机票。”

国际航线是漫长而又煎熬的,坐在深夜的头等舱里的沈郁泽,与旁边人昏昏欲睡的状态格格不入,他显得精神抖擞,脑子里不断复盘林问泠和自己相处的点滴。

回首往事,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画面逐渐清晰。

妻子的一颦一笑都像复印般在脑海中留痕。

他发现了很多自己从未留意过的,但确实是由自己造成的,属于林问泠自己的独家伤心表情。

每当沈郁泽请求林问泠原谅温卿卿的“任性”时,妻子的睫毛总会轻轻地颤动。

像一只在精美相框中的蝴蝶标本,其实蝴蝶早就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中死去,能够微微颤动全凭身下的弹簧做支撑。

但那时的沈郁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一直认为妻子是充满生气的蝴蝶,却不想她的灵魂早就离自己远去,跨越千里到了大洋彼岸的G国。

不过没关系,他财力丰厚,身体也算康健,蝴蝶飞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他会把她领回家,重新打造一间适宜的温室,供其居住。

G国的气候温暖,即使到了晚上,也不觉得凉气瑟人。

脚下被落日炙烤的柏油马路的余温和面包房的甜腻交融,给人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沈郁泽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尚佳,刚下飞机正好赶上林问泠演出完毕,街道旁的花店又刚好新进了一批妻子最喜欢的狐尾百合。

花店老板也能和自己流利地交谈着,告诉他哪条路能直通皇家剧院舞者下班的后台。

天时地利人和,沈郁泽的脚步轻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直到他看见无数人都捧着一束狐尾百合,聚在这条小巷子里,他隐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