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左司郎中?的夫人,才是五品宜人诰命。
若真有青雀得封侧妃那一日?,二郎还没升任,岂不是青雀在诰命上,就与她并肩了?
更别说青雀恨着他们,一但得势,还不知会怎样和楚王对付宋家?、霍家?。
宋檀也在想青雀,当然也不希望是青雀有孕,但他想的比霍玥还多了一层,那就是……
若当初没把?青雀送出去,现在她怀上的孩子,就是他的了。
他都二十过半了,国公嫡脉、绯袍加身,竟然还没有孩子。
丢下?扇子,宋檀站了起?来。
“二郎?”霍玥一惊。
“哎呀……二郎!”
“二郎……”
……
柔婉的声?音被藏在绣金的帘帐里,夫妻间的欢愉,不足为?外人得知。
炎热的盛夏午后,宋檀连着叫了两回水。
沐浴之后,浑身通泰。
在卧房里斟酌着写了个帖子,他命人送到太医邹志行家里去。
“这事,还是得我当面去问。”他道?,“他能说就说,不能说,也勉强不得。”
“那就辛苦你了。”霍玥阖眼躺在枕上,已经?累得半睡过去,“撒手给了你,我可不管了……”
勾着唇,宋檀笑了笑。
但他的探听并不顺利。
邹家?虽与康国公府是世交,几十年为?宋家?人诊脉调养,每年都不少收宋家?的节礼诊金,也在朝中?宫中?守望互助,但在顾及世交情面和赚钱发财之前,总要先为?性命考虑。
几杯酒下?肚,邹志行醉眼半睁,脸上涨红,便说起?胡话来:“世兄啊,我近日?可是新明白一个道?理:别人家?怎么样,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天子之子,那是什么?那就是!半个神仙!神仙家?有再多孩子,也是神仙去管,不用?咱们上供花钱。神仙一生气,发起?雷霆,就是生灵涂炭……倒不如远着些,这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便是在婉拒宋檀问,也是在劝他不要多问。
邹太医似醉得狠了,话没说完,便倒在酒桌上闭眼,不一时,还扯起?了鼾。
捏着酒杯,宋檀静静地看着他。
写帖子的时候,他就料到了邹志行可能不会说。楚王连陛下?赐婚的王妃都敢杀,料理一个小小太医更是简单不过。邹志行怕是应该的。毕竟,如今的大明宫里,已经?没有一位姓“宋”的太后娘娘,能保住他的平安了。
宋檀不怪他。
但他还是愤怒……愤怒,且不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家?衰退至此,连世交的亲朋,都不敢私下?透露一二消息?
是从太后娘娘去世吗?
还是从父亲战败、大哥战死?
亦或是,从楚王私自残忍杀了妹妹却?没受到任何惩处,反被圣人多有怜惜开始,世人才恍然惊觉,原来先太后的福泽,已经?不足以庇佑她的本家??
楚王。
咽下?一口苦酒,宋檀在紧咬的齿缝间,恶狠狠忍下?了这两个字:
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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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将过,青雀的身孕已在三个月余,快要开始显怀。
太医诊断她的身孕满了三个月、胎气稳固那日?,李嬷嬷和王府的长史按旧例,一同开库,给府中?属官、亲卫、仆从都发了喜钱。
消息传遍府上,各房又接连送来贺礼。
瑶光堂和永春堂的几位都是本人亲自来的,一并当面恭贺她。
静雅堂的李侧妃仍是派了琴音来,虽然本人没有露面,但送的贺礼最多,琴音还说了一筐的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