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闪过杀意，走出去，戾声道：“太后？你就没想过你连皇后都做不成了吗？”

王玉莹闻声，慌乱回头，眼底尽是大惊之色。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

她支支吾吾半天，却解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亦轩嗓音骤沉：“来人！将皇后带下去。”

下一瞬，几名暗卫如鬼魅凭空出现。

他们将那黑衣人斩杀，又扣住王皇后的胳膊，在谢亦轩示意下，拖着王皇后往外走。

可这时，王玉莹徒然跪了下来。

堂堂一国之母，在此刻却不断往前跪爬，拽住谢亦轩的衣袖。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要是您废了臣妾，太子和皇孙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谢亦轩怒不可遏，斥道：“够了！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王玉莹闻言愣住，哭着不断摇头。

见她这样，谢亦轩气也消了许多。

他对她的感情极其复杂，年轻时娶她是为了繁衍子嗣σσψ，和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这么多年夫妻，就算没有情，也已经是个伴。7

一把年纪了，他本不愿后宫再生是非，可王皇后从前算计阿婉，现在还在算计！

夜风吹过，谢亦轩垂眸看着她，无情道：“若他们因为死了个母后就伤心欲绝，便不配做朕的子嗣。”

王玉莹闭上了眼，像是个人偶一样被拖了下去。

可拖到一半，求生的本能又让她开始挣扎起来。

“你们要带本宫去哪？本宫是皇后！”

她说着，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王玉莹僵硬的扭过头，却惊恐看到了城墙。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人一推。

砰

头颅坠地，殷红鲜血蜿蜒一地，宛若在白雪中盛开的彼岸花。

不过一会，尸体便被人处理干净。

谢亦轩迎着寒风回宫后，就发起了高烧。

他浑身发烫的躺在床上，喉咙间不断溢出“嗬嗬”的喘气声。

榻边，太医收回诊脉蚕丝线，忧心忡忡道：“陛下郁结于心，又受风寒，万万不可再服用那些入梦丹了。”

谢亦轩闭上眼，声音低哑：“若是服用，会如何？”

太医长长叹了一口气：“恐有性命之忧啊。”

说着，他抬头看着陛下，莫名觉得他整个人被浓重的悲伤笼罩。

可转瞬，他又否决，陛下天横贵胄，又怎会难过？

他以为谢亦轩会听他的话，可没过两天，谢亦轩就接着服起那些入梦丹。

无论谁劝他都不听。

此刻的他，像个固执的小老头。

服用丹药过多的后果是，他渐渐开始糊涂了。

谢亦轩开始发了疯让人举国找沈月婉，声音像她的不行，长得像她不行，性格像她也不行，必须是她，只能是她。

可是终归一无所获。

这一晚，众太医伏跪在宫殿，直至天明。

谢亦轩用尽全身力气，勉强起身服下了最后一颗入梦丹，让人搀扶着他往梅园那边走去。

“仙师，人会有来世吗？”

仙师看着他涣散的瞳孔，说：“会有，但人不该想着来世，而是要珍惜今生，陛下大限将至，实在不宜走动。”

“朕只是想去看看梅林。”

谢亦轩眼底渐渐爬上一层悲伤，步伐蹒跚朝走向梅林。

“若有来世，我想亲口告诉她，这片梅林原本就是我为她种下的，不是为皇后种的。”

谢亦轩强撑着在他人搀扶下，颤颤巍巍抚上那枯萎的梅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