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绝境的裴逸辰根本不信,他想起这月前,他还在奢侈品店大肆购物,享受着他人吹捧,徐梦澜对他也日渐温柔。

他就差一点,一点。

就这么一点,转眼什么都没了,甚至还负债累累!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男人能够轻易拥有一切,而他穷极一生却始终不得?

秦砚舟到裴逸辰目光里闪过一丝狠绝,心头咯噔一下,身体先于大脑瞬间就冲了上去。

秦砚舟曾在科学杂志上读过关于人体极限的报道,大致内容他记不清楚,只记得一句话‘极端环境造就克服极端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在那一瞬间冲到秦真身边,替他挡下了那刀。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真真受伤害。

每个人自出生都标好了价格,你获得了意料之外的礼物,那便需要偿还相应的代价,或者更多。

裴逸辰攀上徐梦澜,过了一段如夏花般灿烂的绮梦。

可梦就是梦,醒了就该认清现实了。

裴逸辰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秦砚舟醒来已经两天后了,秦父秦母都赶了过来。

看见两张苍老的面孔,秦砚舟只觉喉咙发堵得厉害,“爸,妈。”

秦父连连点头:“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秦母则一边哭,一边道:“幺幺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妈给你弄了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秦砚舟问:“徐梦澜呢?”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秦父秦母不可能不知道内情。

因而听到秦砚舟提她,秦父脸都垮了,“外面呢,我没让她进来。”

秦砚舟道:“你让她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秦父一下急了:“你跟她还说什么……”

秦母扯了一下秦父的袖子,“小辈的事你掺和做什么。”

秦母看向秦砚舟:“等着,妈给你叫进来。”

徐梦澜明显守了很久,衣服都还是前几天她穿的那套,她局促地站在那儿,巴巴地望着秦砚舟。

“好些了吗?”

秦砚舟并不应她这话,只是问:“是你报的警?”

徐梦澜一怔,“我,我……”

秦砚舟撤了口气,“徐梦澜,我不怪你,报警是正常操作,我的做法才是不理智。”

他分明没有一点怨怼和责怪的意思。

却叫徐梦澜心口堵得慌,她宁愿他怪她,至少证明心底还有她。

她不言声,沉寂的空间里良久传来秦砚舟的叹息声。

“徐梦澜,我们算了吧。”

这一次徐梦澜没有执着,也没有反对,她只轻轻说了一声,“好。”

度过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秦砚舟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来到民政局。

徐梦澜很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她穿着当初领结婚证时的裙子,裙子虽旧,但在湛蓝天色里依然叫人觉得宛如一副油画。

注意他的视线流连在裙子上,徐梦澜抻了抻衣服,“也算有始有终吧。”

秦砚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道:“走吧。”

日光耀眼,徐梦澜似乎被烫了一下,她嘴唇颤抖起来,“我记得那时我们来领结婚证时,我跟你说,我们一定会一辈子好好的。”

秦砚舟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经常想起这句话。”

对面的女人眼里浸出了泪。

秦砚舟却轻笑起来,“然后就觉得怎么一辈子这么短呢?”

徐梦澜听到这话,先是怔了一怔,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砚舟,我怎么,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