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玉挠了挠脑袋,视线从这位刘海挡住大半张脸,气质略阴郁的黑发少年身上滑过,最后落到了他不远处的身后。

顾不上一言不发的郁理,他兴冲冲的朝着在人群里的少女挥手。

“金雀!”

郁理神情冷淡的就要离开,却不期然和那站在中间、众星捧月的女生对上视线。

她在笑,两颊梨涡浅浅,弯起的眉眼却一眨不眨,直勾勾注视着他。

眼神直白又炙热,片刻后,少年低下头,指尖蜷起,沉默的离开。

却仍能感受到视线盯着他的身影,直到他走过拐角才被阻隔。

*

大会上发言的学生代表是金雀、年级榜上最前端挂着的名字是金雀、同学常提起的金雀、朋友很多的金雀。

甚至去上厕所时,郁理都听见了她的名字,据说隔壁班的顾斯玉在苦追金雀。

他不想记,却被强迫着记住了这个名字。

星期三,在体育场的树荫下,郁理再度见到了金雀,她身边没有人。

“你真好看。”

她说这话时,就坐在栏杆上,歪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带着点笑意。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本能的收紧。

脸上却毫无表情,反应甚至称得上冷淡,丝毫没有看她一眼,就要离开。

她却不紧不慢抬起小腿拦在他身前,眼神赤裸裸的打量,从头到脚,不加掩饰。

“我叫金雀。”她笑容甜美。

小腿纤细,脚踝薄粉,脚却贴着他的腰,鞋边在白衬衫上留下淡淡印记。

郁理神色寡然,没有低头去看,绕开她抬脚离开,动作却微不可察的僵硬。

这回金雀没有再拦,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她手停在胸口,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半响,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嘴角弯起。

*

转校后的第二个月,同学间有传言,不合群的新同学郁理是私生子,流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原来私生子,怪不得天天那么阴沉。”

“真恶心,小三的孩子为什么是我们同学。”

像是一种诅咒,过去的事再度重演。

莫名损坏的书本、桌兜里的垃圾、和擦肩而过时突然的撞击,郁理对此毫无反应。

直到某天。他被堵在了教室里。

高壮似山的领头者推搡着他的肩,冷笑着质问他怎么不帮自己做值日,他不是提醒过他吗。

“怎么还不说话?一天天装什么装。”

被拽着领子,少年的背重重撞上墙壁,痛意清晰,拳头纷乱落下毫不留情,他跌倒在地,指节反白。

紧闭的门却开了。

“郁理在吗?我找他有事情。”

来人的声音轻甜,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霸凌群体却纷纷散开,动作甚至带了一丝局促,看见她走到郁理身旁,领头人一个眼神,朝外面走去。

脚步声匆匆,人群鱼贯而出,还关上了门。

倒在地上的少年被人掐着下巴抬起头。

入目是一张含笑的脸,两颊梨涡浅浅。

“真漂亮。”

少年苍白着脸,鸦羽般的眼睫颤抖着,削尖的下颌被掐着泛起了红,眼眶泛起一块青紫,唇瓣却殷红艳丽,破皮处血迹点点。

“我叫金雀。”

她拉长着语调,声音甜腻腻似能滴水。

手却按在他脸颊的青紫上,向下用力。

痛意让他无法维持自己的表情,蹙起眉,眼睫止不住翕合,唇微抖。

“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金雀的拇指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