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烟……田烟是不是回不来了,她是不是不回来了,那我……那我就算把他打死,那也是给她报仇了!”
朱双翁将谭孙巡的一只手臂绕过脖子,搭在肩膀上,扶着他走去审问室外的走廊上。
司法警察征用了法国当地的警察局,外面来来往往都是异国面孔,谭孙巡坐在椅子上失控地捂着脸哭,朱双翁拍着他的肩安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谭孙旭几乎哭得直不起腰,他口齿不清,哽咽着问:“田烟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她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逄经赋身边了,是不是……”
朱双翁沉默了良久,放空地看着走廊上来往的人,声音变得沙哑:
“她发的短信上,是这么说的。”
谭孙巡狼狈地抹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
“你再给我看看,我不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放弃她想要的自由,田烟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退休,她怎么可能会留在他身边。”
“行了,看了也没用。”
“你再给我看看啊!我不信,我不信!”
“好好。”
朱双翁哄孩子般的无奈,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一张截图递给他看。
谭孙巡抹着眼泪,试图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楚一些。
「我在克莱蒙费朗奥弗涅机场,逄经赋绑架了祝若云,齐胜吏和他的外甥女林伢,为了保护这些人质的安全,请想办法掌握到逄经赋的位置并通缉他,但不要抓捕他,我会说服他放走人质,除此之外,请解除关于我的保护计划田烟」
在她名字的后面,她又打了一段话:「我没有被威胁,请保护我的朋友们,不要再回复此条短信」
“她一定是被威胁了!”谭孙巡肯定地说:“她不会放弃离开逄经赋的,我了解田烟,她不是这样的人!”
朱双翁叹息声忧愁。
“你再怎么了解她也没用啊,这就是她发的短信,我们都已经找到发信人,这是田烟拿路人的手机给司法警察发的。”
谭孙巡执拗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我要找到她!我就要听她亲口告诉我,否则打死我我都不信!”
朱双翁连忙去抓他胳膊:“别进去了!你再把人打死了,可就真的一句话都套不出来了!”
“那大不了就打死他!打死他我也能找到田烟!”
审问室内的警察走出来,手里的电话刚挂断,对朱双翁说:“跟他同一辆车的那个女人现在情况病危,正在急诊室抢救,五分钟前有人持枪进去了,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逄经赋。”
谭孙巡急忙抓着朱双翁挂在皮带上的车钥匙:“那还等什么,赶紧啊!待会儿人跑了!”
-
医院外的停车场,逄经赋坐在一辆黑色宝马车中。
从这个方向能清楚地看到二楼的急诊室位置,傅赫青询问需不需要派人上去看着。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口的方向,冷漠吐出一字:“等。”
急诊室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方才持枪的一幕吓走了,独留病床上的女人用氧气灌输着,命悬一线。
薛俞疲惫地睁着眼,感觉到眼皮在沉重地往下坠。
“薛俞。”
这熟悉到几乎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她每天夜里噩梦缠身的丈夫。
博维斯亲吻着她的额头,将被子从下往上掀开,看到她骨折的双腿,和出血的腰上缝合的伤口。
“辛苦了,我不会让你有事,你做得很棒。”他说着,再次吻上她的额头夸赞。
“我就知道儿子不会杀了你,身为“鱼饵”,你干得很漂亮,是我失误了,才差点把你置于险地,早知道你会坐在第二辆车上,我就该嘱咐不准让人朝着那辆车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