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杳越走越近,她的视线也越抬越高。
她一手托着下巴,另只手摊开,“我的生日礼物呢?”那么理所当然的口吻。
他将一只毛绒小狗放在她掌心。
不到拳头大,她东看西瞧,也没发现特别之处,顶多是做得逼真了些。
沈梨白撇撇嘴,不满:“你就算不想送,也别拿个地摊货敷衍我吧。”
他指指小狗脖上挂的那块金色小牌。
“黄金的?”
他点头,打字说:去庙里找老僧开过光,保平安的。
“原来你信这个?”
当初他在病床上昏迷数日,父母想尽各种办法,现代医疗,求神拜佛。幸运的是,他没死,可也向死神付出了代价,他永远听不见声音了。
谈不上信仰,但在意外发生前,唯一的精神寄托,只有这个。
或许是因为他亲身经历过事故,他格外敏感。难怪以前她回学校,他总那么紧张,她还当他小题大做。
沈梨白又看了看那只小狗,憨态可掬,又举起来,对比着他的脸。
“嗯,挺像你的。”
金不金,钻不钻的,她倒没那么稀罕,哪有他跪在蒲团上,为她虔诚祷告来的珍贵?
她既已收下礼物,时杳转身要走。她手快,拽住他。
他轻轻拂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往别墅内扫了一圈,抿了抿唇。
许多打扮时兴的男男女女,有的向他投来探究的视线,大抵在猜,他们行为举止这么亲昵,是什么关系。
也有芒针一样,带着敌意的目光,仿佛是抢了他的意中人。
在这么多她的朋友、同学面前,他不想打手语,也许是自卑心理作祟。
他们会想,他这样的残障人士,凭什么配沈梨白。
他轻轻地摇头,示意她别留他。
沈梨白双臂环胸,瞳仁在光照下像彩色琉璃,“不是说要追我?就这么追的?”
他顿住。
她继续说:“今天不经我允许,敢踏出这个门,你就再别出现在我面前。”
很强硬的威胁,表情也似在说:今天是我生日,你敢走一个试试?
时杳并不惧怕人群,一座城市这么大,大部分人不会关心,路过的人是不是耳聋,抑或是有别的残缺。
但这里不一样。
沈梨白作为今天的主角,深受瞩目,而他出现在她身边,突兀又引人好奇。
躲在一边看戏的谭玮,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他也被沈梨白拿捏得太死了,我们男人的骨气呢?尊严呢?”
杜茹觑他,“这番话从你口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知道是谁,去年当舔狗,那叫一个殷勤,结果被人骗炮,再一脚甩了;哦,还有……
“停!”他阻止她继续细数他的悲催遭遇,“真会戳人肺管子啊你。”
她幸灾乐祸,“活该。”
正说着,沈梨白把人带过来,“介绍一下,时杳。”
就这样?谭玮冲她挤眉弄眼。
岂料她却假装看不懂,“眼皮抽筋了?”
他翻了个白眼。
时杳伸出右手。
他是那种五官周正的,传统东方审美的长相,可以说不喜欢这种类型,但绝对没人否认得了,他是帅的。
跟谭玮这种纨绔子弟不同,他气质沉稳内敛,一看就知,他有强大的精神内核。
和刚刚那个,垂着眉眼,对沈梨白言听计从的人,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对方迟迟没回应,但他神色依然很平静,手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谭玮不懂,这人是太讲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