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觉暗中窥伺的自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眼巴巴地望着烘焙店里新出炉的面包，路过的娇俏卖花女挽着的花篮里的鲜花。

只能偷偷觊觎，怕一蹿到大街上，人人喊打。

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理智也控制不了。

她是水晶雕的玫瑰才是，得好好小心捧着，以免磕碰。

还好，他接住了。

沈梨白问：“你怎么来了？”

背着光，他看不清她的口型，扶她去一边的长椅坐下，屈着一条腿，蹲在她面前，检查她的脚踝。

高跟鞋约莫真是女性杀手，肿了一块，需要上药，不然明天会更严重。

兰ù生ǔ柠檬这个时间，校医务室不开门，他打开软件，准备叫外送。

她握住他的手腕。

他抬头。

换了个问法：“来看我又躲我，你什么意思？”

他不答。

继续：“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们举办元旦晚会？”

他打字说：你们学院公众号。

“你为什么……阿秋。”

离开室内暖气，身着单薄的沈梨白，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时杳脱了羽绒服外套，给她穿好，拉链拉到顶，难得的用了不容置喙的力道。

搁往常，他一定要教训她，明明那么怕痛经，还死性不改，不知保温。

现在没了立场，只是在心里叹气：看吧，又输给她一次。

刚刚的晚会上，她仅仅是开场自我介绍时，回头打了声招呼，而后一直背对观众席。

她还是那么娇艳明媚，夺目得他移不开眼。

原本他要随其他观众一起走的，见他们有拍合照的意思，鬼使神差地，又坐下去了。

她无须对他笑，或对他说一个字，她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最大的诱饵。

今天，不是他第一次来。

他们是在那年的十二月初分的手，月底，他来庆大看了她。

还有去年。

但彼时她站在追光灯下，难以注意到角落的他。今天是散场后，全场灯都亮了，他才被看到。

他没法这么解释。

衣服上带了他的体温和气息，很好闻，也很熟悉。

她像只被捆缚的蚕蛹，只露个脑袋出来，不满地瞪着他。

“时杳，你有毛病，把我甩了，又做出这副关心体贴，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给谁看？我不要你自我感动的深情。”

他沉默。

沈梨白是真的生气。

院里难得的大型活动，公众号提前几天便发了预告，其中自然包括评委名单。

他倒是会循着味找来。

一个家里没电视，听不见声音的人，能爱看歌舞、戏剧之类的节目吗？

观众看完节目，一早就走了，独他留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舞台，因为她在台上拍合照。

看到她崴脚，她冷，他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不用管。

上次也是，送了一路，送她到宿舍楼下。

他一边放心不下她，一边把她往外推，到底想干吗？

两人一站一坐，站着的时杳，却是挨骂的那个。

他是有毛病，才会一碰上她，就把两年前下的决心彻底抛之脑后。

才会在这些天，辗转反侧，不断地想，她为什么玩过他一遍，又没了兴趣，还是说，有了新的乐子。

不远处的未散尽的学生，有几个好奇地望过来。

沈梨白，他们或认识或听说过，那个男人呢？长得又高又帅，但看起来，不是他们院的。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不是说她没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