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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堂,灯火尚明。

前院正房里,李侧妃拉着两?个陪嫁侍女复盘了一夜。

“小姐放心吧,咱们什么都没做呀。”

琴音一手握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背:“中秋节团圆吃酒,本是惯例。小姐虽提了在月满堂摆宴,可那袁氏发狂,和她在哪又没关系。难道?在别处摆宴,她就一定?不说那些话了?殿下虽让袁氏和小姐住,又没让小姐管。连袁家和宋家勾结,殿下都只从宫里请人管。让她去团圆,也是冯女史?自己松的手,冯女史?没能去,没能管住人,谁让她就在这两?日?来月事呢。小姐怎么知道?她身子?好不好,来月事不舒服。这事怎么看,都和咱们没关。”

另一个陪嫁侍女棋声也说:“连李嬷嬷和三位女史?都认了和小姐无关,小姐再担心,露出来,反倒叫人以为?和咱们有关了。”

李侧妃只是拧着眉,不说话。

是,一切她都做得干净,只凭她对袁氏的了解稍微推了一把,就果真让这人妒恨上?头失了神智。不但中秋摆宴是常例,宴上?吃酒行令更是常例,难道?所有人不说话,只坐在那喝闷酒?

袁氏不会行令,她还让丫鬟帮她说了,没晾着她看她出丑。众人看出她不会,不把令传给她,更是照顾她的颜面,这还能照顾出错?又不是她亲爹亲娘,还得哄着她玩乐。

至于她看袁氏那一眼……

笑话,一个眼?神还能有罪?她袁氏是什么看不得的金贵人物,看一眼?就化了、飞了、狂了?

这样的天赐良机,她真束手不动,也对不起她这一年多受的聒噪!

可是……

“殿下真对我,没有疑心吗。”

“若真无疑心……殿下着人教导袁氏,为?什么一定?要她留在静雅堂。”

李侧妃不愿说出她的猜想,却不得不说出来,像是说给丫鬟们,也是说给自己:“给她重选一块清净地方,只她自己,不叫她见人,不是更方便女史教导。”

琴音和棋声互相看了看。琴音倾身,想说什么,又犹豫着退了回去。

李侧妃也轻轻推开了她们的手,倒在枕上?。

她弄巧成拙了吗?

没留下痕迹,不等于她什么都没做,更不等于,殿下不会察觉她的用心。

“说一千,道?一万,究竟没有证据。”琴音终究起身,半跪在床边,“小姐”

“当然没有证据,能有什么证据!”

李侧妃半翻身坐起来,看她们一眼?,瞪向旁边,生气?:“可没证据,就能挽回殿下的心吗!”

殿下的心怎么想,可不看证据不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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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关于此事的证据、条陈,已连夜整理完毕,次日?清晨,便?由快马送往边关。下午,又由李嬷嬷和赵女史?、冯女史?一起,送至云贵妃面前。

关于袁氏疯话的内容,李嬷嬷一言带过,着重说的是宋家的图谋不轨:“今日?他们能联络殿下妃妾家里肆意传谣,来日?不知还有什么手段针对殿下。娘娘,不得不防啊。”

云贵妃沉默地翻看证词。

半晌,她问?:“这江氏说,她的一切,阿昱尽知,可是真的?”

“应当是真的。”

李嬷嬷屈身回话:“其?实?,江娘子?这一胎来得太巧,才诊出来的时候,我和严嬷嬷就请示过殿下。殿下的意思,是一定?要看江娘子?平安生产,一应医女、护卫早早赐下,临走前还特地叮嘱我,到江娘子?的身孕满三个月,就求娘娘赐人护着。”

“我猜阿昱也不会糊涂至此,为?一张脸,连自己带回来的是什么人都不管。”

云贵妃把证词放到一旁:“罢了,既是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