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门被轻轻推开,何谦竹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师兄,你回来了?”顾青云站起来,两人一起在窗边落座。
何谦竹点点头,打了个饱嗝,随即皱眉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有人邀请,美其名曰是切磋交流学识,结果最终还是到酒楼喝酒吃饭,不行,这日子过得颓废,再有一个多月就得进场,我得闭门读书。”
顾青云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浓酒气,忍不住用手扇扇,正色说道:“对的,你这次难得提早来这么多天,是该在家养精蓄锐,闭门读书。不是说让你一定不要出去和人交流,只是太频繁不好。”
上次元宵节诗会,何谦竹厚积薄发,一首好诗广受好评,他的画也很有特点,受到一些文人的喜爱。于是元宵节后,何谦竹的邀约也多起来,算是名声鹊起。
顾青云觉得如果这次没有意外的话,何谦竹中进士的可能性比前面任何一次都大。当过一次乡试副主考官的他知道,到最后排名次时,名声是很重要的。比如去年湘省的解元杜君杰,最后他能力压群雄,也是他的名声所致。
陈学士和他在行馆里居住时,会特意派人到坊间收集本地才子的信息,这时候有名气的人自会让他们知道。
他和陈学士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只要确认杜君杰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人,本身确实有才华的话,不会吝惜让他排在头名。
而他看过何谦竹写的策论,比起以前,无论是内容还是文采都有所进步。他希望这次何谦竹能考中,免得以后年纪越大越难考,他今年都三十七岁了,下次再考就是四十岁,不算很年轻了。
“我明白的。”何谦竹的脸有些红了,诺诺地应了一句。不知为何,明明他和青云是多年的好友,关系密切,可青云一板起脸来,他就有些不自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官威?
何谦竹魂游天外地想着。
顾青云点点头,把今天领回来的邸报递给他,见他脸色通红,刚想让他回房休息,结果何谦竹又开口了。
“青云,还有人给你写信?那些人不烦吗?”何谦竹看向那堆信的眼神很是复杂,视线一转,又看到顾青云身后书架上的书籍,觉得喝过酒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嗯,还是一样的问题,有骂我的有赞我的,经过话本《梅花戒》事件,我已经看开了,百毒不侵。”顾青云呵呵一笑,此时小满正好端着茶具进来。
“赶紧喝,你的解酒汤。”顾青云把汤轻推了下,自己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最近要把前面两本算学书用阿拉伯数字再写一边,顺便增减一些内容,经常要加班加点,加上要忙户部的事,感觉精力快不够用了,因此最近他特别喜欢喝茶,用的还是湘省舅家送给自家的茶叶。
何谦竹从善如流。
“青云,你说这次会试算学题出得难吗?”何谦竹忍不住问了一句,视线再次往书架上看了一遍。他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这算不算被自己人坑了?反正自从好友写出这两本书后,他就得跟着学,幸亏他算学的天赋虽说没有青云好,但也不差,经过认真学习,还是可以理解消化的。再者,他还有原作者在旁边可以请教,其他人哪有他这种便利?
“应该是一年比一年难,上次的题目拉不开差距,今年应该会出难一点。”顾青云猜测道。他没有说的是,经过某些官员统计,大家发现最近二十年,夏朝进士的含金量比以前的进士高。因为本朝进士一旦金榜题名做官,很少出现那种掉书袋的书呆子,没听说有谁闹出过笑话,大家对官场适应性更强。
这更证明了皇帝的英明神武,他改革科考内容、更注重实际的做法是行驶在正确的道路上,朝中针对此事又对皇帝吹捧了一番。
当今今年五十五岁,对皇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