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便笑道,“娘子身?体强健,多走一走并无妨碍的,只是?得小心着暑气。”

又交代几句出门?要注意的,她便出去准备晚上该带的东西。

另一厢,静雅堂后院,几名侍女抹着汗放好袁家娘子带来的包袱,便被袁孺人遣了出去。

关上房门?,袁孺人就对母亲抱怨:“到底为什么突然过?来?我不是?常叫人和你们?说,无事不许来吗!”

“来就罢了,”愤愤地?走到母亲面前,她一面拆着包袱,一面不住口地?说,“还不提前递个帖子或派人来说!你提前说了,我好早让软轿在西门?等你呀!我去接你呀!还用?这?么走过?来?”

瞥一眼手足无措的母亲,她扭头向另一侧,到底没?忍住,又低声:“畏畏缩缩,一点体面都没?有,不嫌丢人!”

被女儿劈头盖脸说了一顿,袁家娘子讪讪笑着,伸手一起拆包袱:“这?不是?,家里都想你了吗。”

“想我就想我,你……”

拿出包袱里的蜜饼,袁孺人咬了一口,熟悉的不太香的甜味沾在舌尖上,她的泪也霎时就流了下来。

“哎呀!”看女儿哭了,袁家娘子才着了慌,到处摸着找手帕,叫出女儿在家里的小名儿,“珍姐!”

“你当我不想你们?来!”

左右都哭了,袁孺人一屁股坐在包袱旁边。

一手拿着蜜饼,一手自己擦泪,她嘴里的饼还没?咽下去,就含糊着说:“这?府里的人都是?一双富贵眼,狗眼看人低!你不知道……”

“她们?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咱们?是?平头百姓,做生意的,都说‘士农工商’,是?比不过?。”

抖开手帕,袁家娘子轻轻擦上女儿的脸,老话重提:“可她们?高贵她们?的,你不照样选到王府里,还封了七品孺人吗!我的珍儿,既然选上了,你和她们?就是?一样的。怕什么。”

“让我不怕?话还是?说得这?么轻巧!”夺了帕子,袁珍珍气道,“你倒是?去前院见一见那李侧妃,看你怕不怕!”

袁家娘子就不好答这?话了。

没?人说话,屋里便安静了下来。

嚼着碎成渣的、已经没?了甜味的蜜饼,袁珍珍有些后悔。大热的天,快一年没?见了,阿娘才来了没?有一个时辰,只在门?房喝了两口茶,就被她埋怨了这?么一大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