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皎皎背起书包:“不是女孩哦,是我的新同桌,人家是男孩子啦。”
余恨眼皮一跳,他想了想,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帮她拉上了外套拉链:“好的,那也邀请他下次来玩,要好好和同学们相处,被欺负了要回来和哥哥说。”
他站在门口目送小小的背影远去,听着余皎皎和同伴会合,塑料糖纸剥开的窸窣声,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将来。
她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组建怎样的家庭?会走得多远?是不是会变成娉婷袅娜的漂亮姑娘,肆意而强大,再也不用回头走进这栋窄小的筒子楼,也不再回头看他。
后颈被人轻捏了一下,指尖微凉,只有掌心还是温的,宁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贴上去:“怎么了?不上学?”
“没事,只是在想……”余恨微顿,又没再继续,“没事,你的手好凉,最好还是穿件衣服。”
说到这个宁嗔又来劲了:“不用!我体格好,就这么出门吧,我们也该走了。”
余恨看着他裸露的胳膊,收回自己最后的怜悯:“可以,那走吧。”
……
“我真傻,真的,”宁嗔第四次抱着胳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抖,嘴唇翕动:“我单知道今天气温是十七度,我不知道风可以把一排共享单车都刮倒,我出门的时候,余恨还劝我多穿一件衣服呢……”
他一路上受尽了狂风的摧残,一开始还拉不下面子,觉得整个人蜷缩起来非常难看,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忘记脸面是何物,抱着余恨不撒手,有如乳燕投林,瑟瑟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
前桌洋洋得意地撸起自己的裤腿,露出一对加厚护膝:“瞧瞧,我们这才叫正常防护,我今天出门还在想这种天不会有人穿短袖吧,原来我背后就有一个这样的傻逼。”
宁嗔还在嘴硬:“什么,也没有很冷啊,只是这个鼻涕不受控制不停向下流而已,哪个正常的高中生出门带护膝啊,你怎么这么虚?”
男高中生吵起架来就加了降智buff,余恨听了三个回合的“你才虚”“反弹反弹”以及宁嗔从没间断的吸鼻涕声,无语透了:“你们两个是不是闲的啊?有病。”
前座一边骂他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一边回头补作业,宁嗔则是终于有空闭嘴擦干净快要滴下来的鼻涕,闷闷不乐地缩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风吹得窗户都在响,宁嗔低着头在自己的数学试卷上鬼画符,兜头罩下一件温热的校服外套,将他裹了个彻底。
外套犹带体温,余恨瞥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提笔写作业。
那眼神明明像是在说活该,但他刚刚脱外套的样子真的好帅。
宁嗔魂游天外地穿好外套,愣了三秒钟,一把抱住余恨:“老婆!你嫁给我吧!”
他的称呼根本没有过脑,余恨那张拽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整个人都惊慌失措:“你有病啊!说的什么啊!谁要当你老婆,傻逼放开我!”
离得近地同学都听见了,文艺委员甩着麻花辫路过:“你们直男的把戏真的令我捉摸不透。”
余恨揪着宁嗔的后领将他从自己身上扯开,宁嗔从善如流地松手:“今天谁给我施舍衣服我就嫁给谁。”
“那你现在还给我,”余恨说着就要脱他的外套,“别恩将仇报了宁嗔。”
墙面冰凉,宁嗔已经被余恨逼得退无可退,两个人离得很近,余恨被逗就要当真,耳尖都是红的,一个劲儿地将手指往宁嗔捏着拉链头的拳头里塞,最后连手指都被他一同攥住,余恨警觉地抬头,发现二人鼻尖都快碰上了。
他呼出来的气是热的,若有所指地捏捏余恨的指尖:“真的不要?”
余恨没听懂要什么,只微微侧过脸,抽回自己的手。
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