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正值秋天,花开的季节,余皎皎坐在双人自行车的后座,看树上开的正好的海棠花。

“好漂亮的花花,哥哥,拍张照吧。”

她最近开始不分余恨和宁嗔,通通叫做哥哥,宁嗔向着她,要什么给什么,当即拍了照。

“拍照要用一些东西来交换的哦。”

宁嗔伸出手指点点她鼻尖,余皎皎低头仔细想了想,凑近他耳边:“我哥哥的小名叫甜甜。”

这纯属于意外之喜,宁嗔暗自记在心里,又追问了几句余恨的生日,才笑着同余皎皎握手,算是和她达成统一战线。

春天的公园总有百花宴,宁嗔没有多留,只多拍几张照片,回到原点去找余恨。

烧烤区一直人满为患,不过宁嗔带着妹妹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余恨已经在烧烤区挑了一个最好的位置,足够赏景。

带着余皎皎去车上拿了烧烤架和腌好的菜之后,三个人开始坐下烧烤。

两个正长身体的小伙子,阿姨准备的菜品都是肉类,余恨习惯了做饭,烧烤的时候也没顾着吃,光记着烧烤去了。

余皎皎第一次经历烧烤这种吃法,一不留神吃的有点多,被余恨摸了肚子之后强烈制止,才没塞进去今天吃的第四只鸡翅。

烤肉架下是烤的正热的炭,余皎皎趁着宁嗔去上厕所,凑到余恨旁边:“哥哥,你现在过的开不开心?”

余恨拿着夹子翻肉,正想反驳,被余皎皎截住了话头:“你开心的,遇见宁嗔哥哥之前,你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小女孩是世界上最纯粹而善解人意的存在,余皎皎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一眼就能看穿余恨的伪装。

“哥哥,不论将来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可以快乐一辈子。”余皎皎接过他手里的夹子,将那枚烤翅翻面:“你不要为了已经逝去的东西而困住自己。”

她说得平淡又认真,余恨便只好沉默,听她继续说:“爸爸妈妈离开,并不是你的错。”

“不要再逼自己了,哥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上完厕所回来,宁嗔看着沉默的兄妹俩,不由得问:“怎么了?”

余恨拉着他起身,再次离开饭桌,走到无人处的角落,看湖心岛的黑天鹅。

“宁嗔,我爸妈都死了。”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突然卸下了多年的重担,再次重复了一遍:“宁嗔,我爸妈都死了,我只剩下皎皎,作为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湖心岛的天鹅都成双,宁嗔倚在栏杆边,没有作声,等余恨自己慢慢说。

“你其实,早猜到了吧,但是没问我,谢谢,”他好像真的放下什么东西,脸上并没有悲伤,但是略显迷茫:“我一直想,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小孩,偏偏我和皎皎没有爸爸妈妈。”

余恨拨弄着自己腕上的铃铛,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垂眸,太阳就在面上留下一方暗色的阴影,宁嗔伸手抬起他下巴,余恨依旧不愿意和他对视:“是车祸,那年我才十二岁,还没上初中,皎皎才三岁,每天哭着要妈妈,她一哭我就摇手里的铃铛,从那以后,听见铃铛声她就知道妈妈来看她。”

有风掠过,余恨轻轻将脑袋靠在宁嗔肩上:“肇事司机家里也很穷,还有个八十岁的瘫痪母亲,他当年在警察局里对着我边哭边磕头,和我说对不起,说他真的没有钱能赔给我,后来他也自杀了。”

余恨十七岁的人生里,快乐的时光好像被人摁下暂停键,戛然而止,从那以后是被迫快速成长的惨淡,以及对他心底最渴望的东西求而不得的难两全。

“我吃了好多苦。”余恨顿了顿,轻轻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