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渊十分上道地点头,凑近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听你的,不冲动。”

病房里很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住了温度。

纪清苒垂下眼,任由陆霆渊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天微微亮,病房内依旧安静。纪清苒守了一夜,未曾合眼,手一直被陆霆渊握着,哪怕他睡着了,也没有松开。

天色大亮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打破了这份宁静。

许星河踩着高跟鞋大步走进来,助理紧随其后,脸色凝重。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陆霆渊身上,眼底的惊慌只闪了一瞬,随即就被冰冷覆盖。

然后,她看向纪清苒,目光由上至下地扫了一眼,带着指责和嫌弃,像在看一块脏抹布。

“你满意了?”她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字字带刺,“你非要把他拖下水才甘心?你以为他是什么?你想让他为了你送命?”

纪清苒站起身,神色沉静,语气却不再退让:“我没逼他,是他自愿挡在我前面。”

“你闭嘴!”许星河怒声打断,气势咄咄逼人,“你以为你是谁?他为你受伤,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魅力?你拿到了纪氏集团又怎么样?区区一个纪氏,也配让我儿子为你送命?”

纪清苒抿了抿唇:“陆霆渊愿意救了我,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份恩情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至于配不配的,您作为局外人,没资格评判。”

“什么叫局外人?我是他妈!”许星河声音尖锐,几乎是歇斯底里,“我生了他,一手带大他,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需要听话、走我给他铺好的路!而不是被你教唆着,变得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不可控!”

屋内一片死寂。

陆霆渊被吵醒,缓缓睁开眼。

他眯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声音低哑却带着压抑的怒火:“妈,您刚才说什么?”

许星河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让有些人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而已,也让你别毁了自己。”

她说着,冲身后助理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让他收拾一下,带他回去。这里的条件,怎么比得上我请的专业医疗团队。”

“你对我的控制欲,什么时候能克制下?“

陆霆渊轻笑一声,语气不无嘲讽,“你从小就控制我,管我读什么书,交什么朋友,只要我不顺从你的心意,你就把在你老公那里积攒的怨气,尽数发泄到我身上。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可以决定你的一切!”许星河提高音量,几乎发狂,"我如果不替你谋划好一切,陆氏早就给了陆唯安,还有你什么事?你以为我想逼你?我这是为你好!”

“你不是为了我好,你是在把我变成你想要的工具!报复陆明哲的工具!”

许星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陆霆渊戳中了某处不能触碰的逆鳞。

她眼神狠厉地像要撕碎眼前的人,唇角抽搐着,抬手指着陆霆渊,手却在轻微颤抖。

“你再说一遍?”她声音低哑,压抑着怒火,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你说我是把你当工具?你要是肯争气,我至于这样?难道你就甘心,把陆氏拱手让给陆唯安,那个贱种!”

“你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陆霆渊的声音骤然提高,眼底的痛苦几乎压抑不住,“你从来不是为了我过得好,只是想让我成为你手里那把刀,去捅你恨了一辈子的陆明哲!”

“你闭嘴!”许星河低吼,失控地冲上前,一把抓住陆霆渊的手臂,指甲狠狠掐进他的皮肤,“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以为我不想做一个温柔的母亲?!是他逼我的!是陆明哲逼我变成这样的!他娶了我,却从来没爱过我,我在他身边像个影子,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