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得,我省得。”

三日之后,裴少淮应邀去了张管事家,就在裴家府邸不远处,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裴少淮穿了一身崭新的青袍,很是庄重,并未因世俗眼光而轻视。

长舟忙前忙后招待着,家里人手不多,但办得有板有眼。

开蒙礼上,小子穿着小小直裰,头戴方巾,端端向裴少淮三叩首,一股松柏叶的味道传来,让裴少淮想起自己当年开蒙时,一大早就被娘亲用松柏枝水洗了一遍又一遍。

世人坚信,读书人身上的味道,应当同松柏一样,不屈不挠。

裴少淮取来毛笔,沾了些朱颜,在孩子头上轻轻一点,额间留下“红痣”,代表智在额间生。

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望你今后博识书中要义,坚立为民之志,行道且长,不退不缩。”

这是期盼,也是寄语。

立志之后,一往无前,才有功成的可能。

孩子的娘亲噙着泪,似乎有些激动,在一旁用京都的俚语,低声催着孩子道:“还不快点说谢过老爷。”

裴少淮见孩子张了张嘴,又吞了回去,提了提胆气说道:“小子谢先生提点。”

“很好。”裴少淮笑道。

礼成,裴少淮收下了长舟的礼钱,不在于钱多钱少,他若不收,只怕长舟心里一直没有着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