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萧衍顺着颜清悦的意思没有再想着去西郊山上,只是白日里偶尔会去城里看看,暗地里将修建地下河与水渠的路线画了下来。夜里又叫温恒把在徐州问过花匠得知的适合种植的农作物告诉了张大哥他们,且同他们说好,若是需要的话,每日的工钱可以用来换做幼苗,到时候她会叫人将幼苗直接送来汴州。
做完这些事,她就只等伍洋和朝廷指派来的人就好,不过中间碧羽还来找过她,把研制好的药粉交给了她,且将几种用法与药效时长一并告诉了她。
萧衍一一记下,腾了自己的银袋把那些药粉小心地装了进去,又趁士兵不注意的时候,让温恒去存放兵器的地方拿了一柄弓箭和一袋箭矢,藏在了她自己的帐篷里,还同颜清悦与温恒一起商量了遇到各种情况的应对之法。
准备好一切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但也有些许的紧张,毕竟一直不曾回来的萧博裕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她们都不清楚,若到时候真的动起手来,这满军营的将士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帮他,而她也不能完全保证可以护住颜清悦的周全。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令她十分不舒服打从她们自徐州回来的第二日起,总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
未免打草惊蛇,她又不好去找寻那道目光的主人,只能尽量表现出无所事事、什么都不会的模样,以打消那人的怀疑与顾虑。
不过稍想一下也能猜到那人是谁派来的,看来这么多日过去了,冷静了不少的萧博裕终于隐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之处了。
问题倒是不大,反正萧衍也没做什么,只是总被人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所以后来她干脆都不出帐篷了,每日的三餐也是温恒或者洗砚直接送到帐篷里的,而她不是同颜清悦一起商议完善计划,就是躺在地铺上看书,时间倒也比她心中想得要快上许多。
在萧衍认真看完两本兵书后,终于等来了从京都折返回来的伍洋,只是伍洋来同他禀告过京中的情况后,又让他去军营外二十里的树林去。
“去二十里外去?”萧衍疑惑地说,“为何?”
“这……那位大人不让属下告诉您,说是……怕走漏了风声。”伍洋垂着头回答道。
萧衍眉梢一跳,半抬着眸子看了他一小会,才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伍洋分别朝两人行了一礼,才趁着外面无人时退了出去。
萧衍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摩挲着腰间的佩玉,细想着伍洋方才说的话与他的反应。
伍洋是个性子粗的人,简单且忠心耿耿,一般来说要是有什么事,他都会直接告诉她。
而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没有,想来与他同行而来的人,要么是说了许多令他信服的理由,譬如说了会令她深陷危险;要么就是那人的身份,连不怎么考虑这种事情的伍洋,都会不自觉地忌惮几分。
想着想着萧衍忽地笑了一下,她大致猜到来人是谁才会令伍洋这样了。
“笙儿。”她有些好笑地对颜清悦说,“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们都没那么怕我。”
颜清悦不解得“嗯”了一声,“小九为何突然这么说?”
“笙儿知道与伍洋一同前来的人是谁,才会令伍洋这么听从他的话吗?”萧衍扬着唇角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