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洗砚应了一声,脚步匆匆地出去找温恒了。
而正处于三层船舱里的萧衍,也被萧博裕这愤怒地摔茶杯的举动吓了一跳,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身子向后挪了一些,看着入口处跪在木板上抖得如筛子的副将。
“你再把方才的话同本王说一遍!”萧博裕压抑着怒气道。
那副将的头紧贴在木板上,脸上还因为被四溅的茶杯碎片划破而流着血,磕磕巴巴地说:“回,回禀安王殿下,清点完后发现赈,赈灾的物资,已,已损失了大半。”
“废物!”萧博裕气得拿起一旁萧衍的茶杯又要往他身上砸,却被萧衍拉住了。
“大哥……”萧衍一副怕极了的模样,舔了舔下唇道,“这,这茶弟弟还要喝的。”
萧博裕的眉心皱了一下又立马松开,眼底闪过几分嫌恶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他放下那差点四分五裂的茶杯,坐回了椅子上,摆摆手道:“还不快滚。”
“是,是。”那副将赶忙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船舱。
萧博裕脸色极其难看地扫了一圈船舱里的官员,沉声问道:“诸位大人以为眼下该如何是好?”
“下官以为,如今只能让临近许、汴两州的州城刺史发动富户商贾捐钱捐物,用来赈济灾民,而吾等被海寇袭击一事……”户部右侍郎说着看了一眼萧衍,犹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萧博裕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意有所指地说:“靳大人但说无妨,小九与吾等同行自然也该知晓的。”
这不就是在说他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不管做了什么决定,后来会发生什么事,她都脱不了干系吗?
萧衍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脸上却还要挂着得体的笑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这让心里本就不舒服的她更加不爽。
靳侍郎见他表情无异,便继续道:“若是被知晓吾等护送物资不利,定会被责罚,所以此事定要让将士们守口如瓶。”
“再者这几日下官见越临近徐州,船吃水便越浅,恐徐州近地早因前几日的暴雨发了大水,而汴州与徐州接壤,怕是……由旱灾转为了洪灾。”
这一点虽没有确切的情报,但众人心里都隐隐猜到了,听了靳侍郎的话,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许、汴两州地势偏低四面环山,患了洪灾连引流都极其困难,且徐州若是涨水,那水怕是会顺着两条水渠去往汴州,严重的话汴州可能已从旱地变成了水城。
“那靳大人可有何解决之法?”萧博裕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问道。
靳大人沉吟道:“此时再开渠引流已经来不及了,这些物资带去汴州怕是也无法设棚施粥,暂且只能让汴州刺史将难民都引至临州的各个主城去,待吾等到达后再设法开渠引流至别处。”
“这开渠引流说得简单,但如何做得到呢?”有官员表示不赞同,“且听闻汴州眼下混乱不堪,百姓哀声载道,如何说服伊等去往别州?再说数十万流民大肆入城,若是发生暴动,驻城的守军如何守得住?”
第八十六章
几位大臣各持己见,争执不休,仿佛又回到了每日朝堂上的模样,若是不说,怕是都难以想象他们已共事了十几载。
萧衍被他们吵得头又开始疼起来了,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倦色难掩。
萧博裕余光瞥见他这模样,侧头问道:“小九可是觉得累了?”说着他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歉意,“大哥这几日疲于商议赈灾之事,都未曾得空去看看小九,听闻昨晚小九又受伤了,伤得如何?严重吗?”
这个‘又’字似有所指,萧衍摸了摸鼻翼,小声道:“只是小伤罢了,让大哥费心了。”
“你这额头都破了,还说只是小伤?”萧博裕眉头微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