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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另一边,裴少淮回到府上天已尽黑。
裴少淮从马车下来,长舟牵着马匹去了马厩,裴少淮提着灯笼入了小巷,往偏门方向走,准备入府。
一阵寒风吹进小巷,灯笼晃了晃,倏地,墙头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十分孤傲,道:“我那南镇抚司,裴郎中用得可还顺手?”音色很是熟悉。
裴少淮吓了一跳,抬起灯笼,只见那冷如石雕的身影坐在高墙上,双手挽在胸前,别着把绣春刀。
不用看面目,就这气质,只能是燕承诏。
“你下回打招呼能不能不要这般阴森森的,吓我一跳。”
惊过以后,裴少淮才喜道:“你怎么回来了?”按照上个月传回来的密报,燕承诏应该还在两湖之地,料理众王爷动乱之事才对。
燕承诏从墙上跳了下来,应道:“与裴大人相邻三载,怎么着也该学个一招半式,懂得分析对家的手段。”他也看出了对家的用意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于是,燕承诏暗中回来了,两湖的事暂由副官代劳。
“县主和两个孩子呢?”
“都安顿好了。”燕承诏应道,“只是意儿总是念着小南小风。”
“等这阵风头过去就好了。”裴少淮道。
两人并齐抬头,明月当空,眼神里都有些惆怅。
燕承诏忽然转移话题,问道:“听陛下说,给你赏了个南镇抚司的金符?是新锻造的罢?”
裴少淮侧过头,问:“你怎么知道是新做的?”
“因为旧的还在我身上。”燕承诏说道,“可否看看你的金符?”
裴少淮大方从怀里掏出金符,递给燕承诏,月色之下,燕承诏的脸好似变得“更冷”了。直到裴少淮看到燕承诏掏出旧金符,一大一小摆在一起,大金符在月光下格外亮眼,裴少淮才明白燕承诏为何冷脸。
裴少淮赶紧从燕承诏手里“抢”回金符,讪讪笑道:“瞧着像是一个模子打造的,都一般大……一般大,样式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