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一‘钱袋子’,而是为大庆妇人谋一容身之所、养家之本,此等气度,鲜有人能及。”

把棉纺织当作生意来做,做得再大,也不过是朝廷的“钱袋子”而已。太平时产布,战乱时贡银。

三姐若是想要借棉布谋财,方法何其之多,何须进宫献布皇后?

裴少淮言道:“圣旨已带到,请三姐仔细收好。”他起身负手踱步,思量了一番,又隐晦说道,“等过了几年,家家户户民妇采棉织布以养家,成了常事,则又是另一番说道了。”

这道圣旨能用上几年,但一朝君主一朝臣,圣旨亦只是一时的旨意而已,不是没有变数的。

百姓从中得利,人人习以为常,才是最稳当的立足。

裴少淮相信三姐能想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裴若竹应道:“我省得了,谢弟弟提点。”

窗外天色有亮堂了几分,估摸已是巳时末,裴少淮告辞道:“时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乔允升留他用过午膳再走,裴少淮并不掩饰,笑笑直言道:“难得休沐,我回去陪陪小南小风。”

“应当的。”乔允升应道,“我送送内弟。”

……

……

元月下旬,福建快马传回一本折子,早朝时,皇帝命人当朝宣读了此折子。

原来,远在福建布政司巡检的裴尚书传回“捷报”,他与南镇抚司副官从布政使的私人山庄中查抄出白银二十万余两,涉事官员皆以捉拿,白银不日将运送归京以充国库。

皇帝当朝宣读此事,颇有杀鸡儆猴之意。

人未归,功先至,虽是立功也是立险,谁知归途中会生出什么凶险?裴少淮心想,裴珏此等善于算计之人,为了让幺孙能参加今年的春闱,是有些铁心一横、不管不顾了。

叫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