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 陈煜舟中午就给她发了消息,说这几天有事不回来, 还让她把?门反锁好。
温柠眨了眨眼?,又掀开?被子, 光脚踩在地毯上?,小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
温柠抬头看他,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煜舟没搭腔, 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 又落到?她光在外的脚。
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
径直掠过?她的问题, 反问道:“为什么不穿鞋?”
嗓音有点哑。
温柠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突然反应过?来,羞涩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脚趾头蜷了蜷, 往后缩了下。
“……有点急。”
陈煜舟扬了扬下巴,没说话?,温柠意外地理解到?他的意思,又踩着地毯跑回去,穿上?了拖鞋。
返回来,又问一遍:“敲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陈煜舟这才大发慈悲地开?口:“客厅灯坏了。”
“?”温柠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抬眼?看他,“然后呢?”
“我怕黑。”陈煜舟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
温柠将信将疑。
她怎么记得,好几次,她晚上?去厨房时,客厅灯都是?关着的。
见她不说话?,陈煜舟又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今晚能进来打地铺吗?”
一片黑暗中。
温柠心跳很快,砰砰作响,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拉开?点距离,害怕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吵到?他。
盯着他那双微微发亮的桃花眼?,拒绝的话?到?嘴边迟迟说不出?来。
突然一道白光,隐隐透过?窗帘透了点进来,亮了一瞬,又很快黑下去。
温柠心一坠,恐慌止不住地缠绕上?指尖,发抖。
她有些颤地点了点头,又立马回到?床上?,缩进去,用冰凉的被子将自己裹紧,只留了一头黑发在外面。
在一片瘆人的寂静中,温柠的听力却越发的好。
她紧闭着眼?,等待着雷鸣的降临,却隔着一层被子,耳尖地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雷声响起的前一秒。
一双手先落了下来,捂在她耳边。
沉闷厚重的雷声透过?大掌,只传了点音进来。
很平静,心跳头一次在暴雨雷天慢慢地平稳下来,没有惊慌,也没有潮水覆上?来的窒息感。
紧绷的神经缓慢地松弛下来,一寸寸地。
温柠嘴动了动,最后还是?合上?,只默默地闭上?眼?,久违的睡意攀爬上?来,抢占意识高地。
她紧捂着耳朵的手逐渐松开?,落在床面上?。
窗外的雷声此时变成了另一种催眠的鼓点,没有节奏,但莫名带了一种旋律。倾盆的大雨扣下来,淅沥的雨声成了白噪音。
意识开?始弥散。
在坠入不受控黑暗的前一秒,她好像听见,耳边一声很轻很轻的呢喃。
指尖动了动,但抵抗不过?巨大的睡意,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温柠被闹钟闹醒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陈煜舟的身影,她半眯着眼?拿过?手机看了眼?,猛地被时间刺了下,立马跳起来。
光脚下床,正准备跑去衣帽间拿衣服,又顿住,放缓速度,穿上?鞋,再?飞奔。
踩点赶到?博物馆时,那边的仪式刚刚开?始,温柠松了口气,撩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
脑海止不住回放昨晚的画面,但死活也想不起来意识消失前,那句话?是?什么。
敛下心神,温柠拿出?稿子看了